说着,暮阳毫不犹豫地解了衣服躺了下去。
冰凉的空气刺得她裸露在外的胸口起了密密麻麻的疙瘩。
暮阳歪头,静静地看着银墨的侧脸。
她手指紧紧扣着银墨的大手。
床上,俩人十指紧扣。
闻老堂主很有分寸,搁隔着床幔将除菌完成的匕首递给付正清。
付正清接过纱布,剪刀,缝合线等工具,迟疑地再次提醒暮阳。
“丫头,为了取出来的心头血足够纯净,所以外公不能给你上麻药。”
“如果疼,就哭出来。”
在他看来,这只是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姑娘,害怕很正常。
他私心里希望暮阳害怕地坐起来,掀开床幔离开。
暮阳置若罔闻。
只是静静看着银墨的侧脸。
很疼么?
听到付正清的话,她第一反应不是逃,而是想到了当初的银墨。
外公说,取心头血不能用麻药,得在人意识清醒的时候,用干净的龙骨匕首,剖开心室,看着心头血流出来。
整整七十二天。
她昏迷了整整七十二天,意思就是,她昏迷的这七十二天里,银墨日日都得剖开伤痕累累的心腔,替她剜心引血。
日复一日地扯开伤疤,所以才会落下病根儿,这些年,才一直复发。
暮阳红着眼,声音闷闷的。
“外公,动手吧!”
和普通炼狱的七十二天相比起来,她这短短几个时辰,又算得了什么?
付正清于心不忍。
下手时连手都在抖。
可他不能出意外,没判断失误一次,这丫头就得多捱一刀,痛苦就增加一分。
他全身贯注盯着落下的匕首。
骨肉分离的声音在空气里令人胆寒。
床幔外三个童子,加上闻老堂主,四个大男人,硬是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光是想一想,他们恐怕都会夺门而出。
可床上躺着的那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硬是挺着,半个字也不吭。
暮阳不哭不闹,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的青筋落进她的耳朵里。
有好几次,她都差点因为意识抽离痛死过去。
可一想到她如果晕了,银墨可能就回不来了,她就硬挺着牙关,一声不吭。
实在受不了了,指甲紧紧扣着银墨的大手。
紧握的食指变得冷汗吟吟。
床幔外隐隐有男人的啜泣声。
最后一刻,暮阳仿佛看见了天国。
那里,终年盛开着一棵桃花树,银墨就站在桃花树下,静静地看着她。
他在冲她笑,笑得那样的苦涩。
暮阳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穿了红嫁衣,接亲的,是宫辰的队伍。
“银墨。”
暮阳歪头,一滴清泪缓缓划过脸庞,她安安静静闭上眼,蜷着身子依偎在银墨身旁。
终于,床幔内传来一声惊呼。
“成了!”
付正清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满手的血迹。
他整个人身子一软,这才惊觉自己方才有多紧张。
“成了?”
闻老堂主闻言就要掀开床幔,付正清赶忙掀开被子,将床上的两个人盖得严严实实。
闻老堂主掀开床幔,看见的就是两颗脸色苍白的脑袋,紧紧靠在一起。
他上前依次抓着暮阳和银墨的脉搏查看了一番。
银墨微弱的脉搏渐渐跳动起来了。
暮阳脉搏很正常,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有些微弱。
付正清整个人跌在床上,不断地喘着气儿。
闻老堂主松了一口气赞扬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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