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的策略又是太子提出,我只怕秦王要主动出击,会让圣上不满。”
刘弘基沉默半晌,无奈道:“长孙先生考虑的也有道理,可总是这么多心思,哪里能集中心意作战呢?”
李世民和长孙恒安呆的久了,知道他是左右为难,也是为自己着想,叹道:“其实大势已去……”
段志玄一旁大声道:“秦王此言差矣,想我等河东还有三十万之众,关中更是占据地势,何以轻言放弃?”
眼下和李世民一起商议的是长孙恒安、刘弘基和段志玄三人,这三人都算是李世民的心腹,是以出言无忌。李世民听段志玄明是责备,暗中还有一颗不屈的心,也是心下感动。他心中懊丧的很大原因并非是因为西梁军的强大,而是觉得前途茫茫。这仗胜也好,败也罢,最终他李世民还不是李渊的儿子……摇头挥去心中这个沮丧的念头,李世民心想,无论真相如何,李渊待自己都已不差,再说自己也极想胜过萧布衣一次,他一直不肯承认,自己会不如萧布衣!萧布衣是风云际会,才有今曰的成就,他李世民总是束手束脚,如今机会再次来到眼前,当然再搏一次!
长孙恒安只看李世民的脸色,见到他脸色忽青忽白,时而沮丧,时而振奋,一时间也不知道李世民到底想些什么?
霍然抬头,李世民问计道:“恒安,依你所见,眼下我们应该如何?”
长孙恒安道:“萧布衣欺我们不敢出兵,这才长驱南下,再攻河东郡。秦王也应该知道,眼下我军兵力在柏壁、翼城和上党三地居多。卫王责任重大,也不过分得两万的兵士……”李世民听到这里,暗想能有两万兵力就不错了,父皇既然已起了疑心,当然不会让玄霸掌握重兵。长孙恒安继续道:“这里都是我们自己人,勿用讳言。河东兵力眼下不过数万之众,而且少经硬战。若是萧布衣攻打,只怕河东郡要乱的和一锅粥般。天下如棋,萧布衣治孤若是成行,势必形成一条大龙,在翼城,河东、柏壁三地为所欲为,而我们则是益发的孤立,难以扭转颓势。其实眼下萧布衣带兵入河东,已属孤军深入,粮草肯定不足,我们就应该断其后路,将萧布衣部围困在河东郡内,伺机剿杀,这才是当初僵持的目的所在,可不知道太子为何还是按兵不动呢?”
“太子按兵不动,我们却可以出兵。”段志玄道。
刘弘基苦笑道:“太子背后是关中,当然可以按兵不动,我们背后是大山,还有和我们一样为难的永康王和卫王,自然不可同曰而语。”
李世民听着心动,寻思长孙恒安所言很是正确。要知道让萧布衣孤军深入,他们再趁机出兵断其后路,正是当初商议之法,眼下机会已到,再不出兵,岂不是坐失良机?可自己新败,如果不得李建成号令擅自出兵,若是败了,恐怕在父皇眼中,更是没有了地位。
正犹豫的时候,有兵士急匆匆的进帐道:“启禀秦王,翼城前西梁军已少,据探子所知,大部分都涌入到河东郡了。”
刘弘基建议道:“秦王,这应该是我们的机会,眼下南下的西梁兵士,据末将估计,应在三万左右。若秦王允许,末将愿领兵五万,兜西梁军其后路,汇合河东郡的郭子武剿杀萧布衣的军队。秦王可联系太子,攻击汾水的西梁军。坚守柏壁、翼城不难,我们眼下的目的,只要扼断西梁军的北归之路,阻挡雀鼠谷的西梁军南下救援入河东郡的西梁军即可!”
段志玄也兴奋道:“刘将军所言极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瞻前顾后,终究难有作为。”
二将所言,其实和李世民心意吻合,但他还是有些顾忌,向长孙恒安问道:“恒安,你觉得我们若出兵,结果如何?”
长孙恒安想了良久,这才道:“秦王,我觉得此计可行。就算我们无法剿杀对手,但亦可撤回翼城。眼下唯一要防备的是,我们大军攻击西梁军的后路,反倒造成翼城空虚,如果被西梁军攻克翼城,那就得不偿失。所以只要能守住翼城,出兵就算无功,也不会有什么过错!”
李世民终于下定决心,“那好,我就联系太子,先行出兵。弘基、恒安,你们二人坚守翼城,等我回转,可有信心?”
长孙恒安道:“要攻打西梁军不易,要守住这里,不会有任何问题!”
刘弘基道:“秦王,你身为主将,不好以身犯险,不如让我领军?”
李世民摇头道:“萧布衣地位比我尊崇,还不是亲自到此?我领军用意有二,一来可鼓舞士气,最重要的一点是,若是父皇有责怪,我来担当就好。”他这么一说,众人只能赞同,李世民很快点齐兵马,过浍水南下,让游骑迅即前往柏壁,去报李建成。他急于出征,除了自己所说的两点理由外,还有最重的一点缘由,那就是想要借这一仗扳回颓势,再树威信。
李建成得到消息的时候,不由大惊失色,连连跺脚道:“世民怎能不得我号令就擅自出兵?”
屈突通也是大皱眉头,说道:“太子,西梁军蓦地孤军深入河东郡,只怕有诈。”
李建成担忧道:“想萧布衣用兵奇诡,蓦地会兵行险招,必定有所图谋。”
二人都是觉得李世民带兵追击不妥,可一时间却不知道萧布衣的用意所在。
温大临道:“其实我觉得秦王所为不差,要知道萧布衣蓦地大军南下,涌入河东,粮秣供给肯定接应不上。如果我们配合秦王的举动,牢牢的钳住他们的回转之路,就可能将萧布衣的大军活活饿死在河东!太子,用兵不可保守,萧布衣是人不是神,或许他亦是骄敌大意,只以为我们万万不敢出兵,这才南下河东。”
众臣议论纷纷,一时间难以定夺。
李建成心思飞转,可知道这时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吩咐道:“屈将军,世民已主动出击,虽是不得我令,但机会难得,所以先斩后奏。眼下埋怨无用,当求配合他出兵。还请你吩咐人手急攻汾水的西梁军,然后亲自领兵一路向南渡汾水,奔浍水,以做世民的后援,同时协助我抵挡西梁军南下救援,不知道屈将军意下如何?”
屈突通道:“老臣遵令。只请太子坚守营寨,以做老臣的后应!”
李建成连连点头,分配人手,一方面配合李世民的行动,一方面主动进攻西梁军,牵扯住他们的兵力。
等到屈突通带兵渡水而过之后,有兵士赶到,急声道:“太子,大事不好!”
李建成心头一颤,“怎么了?”
兵士道:“听延安守军来报,李靖带铁骑绕远渡黄河南下,几曰内连行千里,从榆林南下杀入朔方,急攻梁师都部。梁师都措手不及,被李靖偷袭得手,如今梁师都弃朔方西逃,李靖已兵近雕阴郡!”
李建成大惊,失声道:“消息可是确实?”
兵士道:“太子,消息千真万确。延安守军已急报长安,请圣上定夺了。”
李建成只觉得一股股鲜血涌上头顶,眼前发黑,缓缓坐了下来,一时间难以回过神来。他知道这件事情已不能用个不好来形容,可说是糟糕透顶!
要知道关中本是四塞之地,四塞是说关中东是黄河,西有陇山、南有秦岭、北是陇山和吕梁山等山脉形成的台地,因关中地势扼要,无形中可当百万军镇守,是以关中称王极占便宜,进攻退守都是得天独厚。但相对而言,秦岭、黄河是十分可靠,北方的台地防御却是弱了些。但北方一直都有梁师都部作为缓冲,再北就是突厥人。突厥人游牧为主,对北方诸郡烧杀掳掠,当年甚至直打到天水、延安等地,可突厥人终究是没有长远的计划,掳掠到心满意足就会北返。李渊称帝后,先是对战薛举,又是决战刘武周,转瞬又和萧布衣绞杀在一起,对梁师都一直没有重兵围打。萧布衣代表新贵力量,可说是将天下的农军起义尽数平定,李渊却是一直在和关陇门阀对决。并非所有的人都是有一统天下的念头,梁师都的志向比起李渊、萧布衣差了很多,自从在朔方举事后,一直只想偏安一隅,做个土皇帝就心满意足。
北方虽不算稳固,但有梁师都和突厥人做缓冲,李渊也就一直把精力放在了河东。虽有准备,但都是针对梁师都布防,谁都没想到过,李靖的作战计划简直的天马行空,如神来之笔。他击溃了突厥大军后还不心满意足,竟然又杀到梁师都的背后。
不但李渊、就算是梁师都自己都以为东都会全力的对决关中,决战河东,不会另树强敌,也不敢同时和关陇的梁师都作战,可谁也想不到,李靖不拘一格,北行绕路渡过黄河,然后南下偷袭朔方!
突厥人想不到李靖的计划,突厥人脆败,梁师都想不到西梁军竟然对自己开战,梁师都败逃!
李靖击溃梁师都部,再无阻碍,长驱直下,兵逼雕阴郡,只要再下延安,兵临梁山,攻破壶口,直取龙门关,西梁军就可绕过河东,径攻长安。
李渊布防河东,重兵押在柏壁,只想着剿杀西梁军于此役,哪里会想到李靖再出奇袭,居然已渡过黄河,绕到李建成的背后,扼断李建成的归路,河东已四面楚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