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隐门应榜

死紧，静悄悄地屋里响起骨节的声响，直到关节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快要爆裂之时，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再睁开之时，那浓烈的自责之色还未完全褪去。

    他自责，在她身重剧毒之时，他毫无办法。

    他自责，在崖顶之上，为什么不统筹全局，先将她安顿好。

    他自责，为何见她以簪作饵时，还对她生气。

    终于，他的手落在了她的面颊之上，原本如玉一般的肌肤，现在因为中毒而显得青黑。原本粉嫩的红唇，此时也变得乌青。也在此时，他又一次饱尝了心痛是何滋味。

    上一次，是得知父亲去世之时。

    那一年冬天，大雪下个不停，皇上的圣旨颁到齐家，撤了他父亲威远大将军的封号，定为罪臣。他们一家家眷，沦为了罪臣之家眷。母亲、祖母心痛难当，相继病故。而他，一场大病之后，也突然成长。寒冬日里，他带着两个忠仆扶灵回乡。那一段，是他最为难熬的岁月。他开始沉默寡言，内心轻易不起波澜。

    小小的青山镇上，他却遇见了她。

    她那时还很小，声音娇娇糯糯的，她的笑容宛若冬日里的阳光，给了他冰冷的心一丝暖意。他从那一刻起，便将她放在了心上。

    几年之后，他在国学府见到了她。她长大了些，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单纯，她弹奏的一曲，叫他一颗冰封的心，又一次的动了动。

    她在国学府里被人对付，可却不服输。她被弄进了宫，逆境中却凭着一手厨艺，愣是到了皇上身边，成为皇上也极为看重的宫女。

    她生气的时候，小嘴儿会不由得嘟起来；她高兴的时候，一双美丽的丹凤眼会会笑得眯起来，说不出的娇憨可爱；她害羞的时候，小脸儿红红的，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直撞人的心房。他极为喜欢她的声音，她的笑，还有她宛若蔷薇花一般的体香。

    向她表白心迹不过才几天，可他，却将她放在心中早已多年。

    阿薇，你一定不可以有事。

    东方青阳送走阴先生，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齐慕寒抚上阿薇的脸颊，眼中满是——爱意。

    他不由得失声道：“慕寒，你……”

    齐慕寒缓缓收回放在阿薇身上的目光，他帮她掖了被角，这才站了起来，转过身，朝着东方青阳看去，目光中，满是坚定。

    东方青阳心中惊诧，可却也没多说什么，他走上前，拿过那瓶清毒丹来，给阿薇喂药。

    “慕寒，你是否要报大仇？”过了许久，东方青阳才悠悠开口。

    齐慕寒稍稍颔首。他的仇，一定要报。

    “你们小儿女的情事，我不想多加干涉。可如今，正是内忧外患之时，你大仇也还未报……我只希望，无论如何，阿薇都能平安。”

    不是应了，也不是拒绝。

    齐慕寒心中微沉，呼吸有些凝滞，好半晌，他才艰难地说了几个字。

    “我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阴先生便来接阿薇了。

    阴先生带着阿薇直接来到了江陵城中顺康药局的外头，眼瞧着顺康药局刚刚开门营业，他便抱着阿薇进了药局，低声同掌柜的说了几句话，那掌柜的听他说完，面有异色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转身回了后堂。不多时，掌柜的回来了，阴先生往他身后看去，却是不见人影。那掌柜的也不理他，只叫他坐在一旁稍等。

    小半个时辰一晃而过。这时，只见一个十**岁的姑娘进了药铺，她站在堂中望了一会热，略过迎上来的掌柜，直接走到阴先生的身边，冷冷地问道：“是你揭的小榜？”

    阴先生连声应是。

    “小榜以密语传递，你既知晓密语，就是与我隐门有过生意上的往来喽？”

    “正是。老夫与贵门派曾有过几次交易。”阴先生小心答着，掏出一张纸来递给那个姑娘。

    “哼，这一次我们招的是厨子，看着你也不像是个能做饭的，你别是忽悠我吧？”那姑娘面色不虞，一脸怀疑地打量阴先生，可还是接过了那张纸来看。

    阴先生忙道：“不敢，老夫不是应榜之人。是这姑娘应榜，老夫是荐者。”说着，将阿薇面上的黑纱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