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流贼开始逼近左翼,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都是紧绷在着,白广恩不上上下下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了。很快,第一轮进攻开始。一开始白广恩依靠着车营,凭借这火铳和架好的火炮倒也是应付的过来,一时间流贼倒下不少,进攻的速度也大大缓滞,局势看起来倒也没有想象得那般。白广恩稍稍松了口气,真的好险,不过这也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好戏刚刚上演。李自成死死的地盯着官军,说实话,官军的火力和素质还是远远让早有准备的李自成以及手下人大吃一惊啊,尤其是中军,火铳也罢,火炮也好,火力犀利,是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短短一刻,上万人都被打的溃不成军,甚至都还没有接近官军阵地,如此强势,怎么不令人震撼啊。相比于中军,左翼的进展则是顺利多了,虽是有了些伤亡,但还是稳步推进,李自成瞅准时机,当机立断:“令五千弓箭手准备,全力进攻左翼,告诉郝摇旗,半个时辰一定要拿下。”很快,闯军中五千弓箭手行到距离左翼七十步,白广恩看见以后,面色一变,心里大叫不好。果然,五千人在火铳射程以外,一阵抛射以后,箭雨落在了白广恩的头上。眨眼间,官军猝不及防,死伤一片,不断有人掉下,哭喊声一片,和着献血尸体不短着冲击这幸存士兵的神经。白广恩心急如焚,己方士气大跌,死伤惨重,白广恩看着自己的立身之本不断减少,差一点就有了掉头就跑的心思。不过这种心思一闪而过,今日白广恩是万万不敢跑的,到那个时候去,自己怕是真的自绝于朝廷了啊。白广恩红着眼,没办法了,今天也就只能硬着透皮顶上了,白广恩大声鼓舞着士气,希望重新可以将人马聚集起来,继续反击。但是很明显,炮手,火铳手死伤大半,再加上心理冲击,火炮和火铳的密度和速度大打折扣,一些士卒在过度紧张中装填了过多的火药,竟然出现了炸膛的现象,火铳的哑火炸膛更是多得多,一时间火力大减。白广恩心里明白,看来要短兵相接了,事到如今,只能让步军做好准备,殊死一搏了。郝摇旗眼看着官军火力越来越弱,心下明白,情不自禁的喜上眉上,看来今日这首功就得落在自己头上了。李自成派人传话,说是半个时辰就要拿下白广恩的阵地,郝摇旗只打包票:‘回去禀告闯王,无须半个时辰,即可就能打破官军。’、闯军看见官军明显不支,一个个也是兴奋起来,士气大振,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向官军冲去。后方闯军的弓箭手不断制造箭雨来掩护步军,对官军不断消耗,一时间,官军士气低迷,即便是守在前面的步军,在等待的过程中也是心生寒意,恐惧逐渐占据的大脑,眼看着越来越近的流贼,却是头脑一片空白。
闯军一个个皆是面目狰狞,如同恶鬼,而郝摇旗更是兴奋不已,胜利已是唾手可得了。
白广恩也抽出了剑,心里大骂,万万没有想到,他白广恩今日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就在这时,一排齐射使的蜂拥而入的闯军明显顿时一下。
很快,又是一轮齐射,中间几乎没有相隔,一排一排的枪子打了出去,收割这面前的生命。
白广恩大喜过望,这才发现是那五百京营的火铳手发挥了关键的作用,一举逆转了颓势。
五百人分成三排,采用的则是古老但是好用的三段式来防守。
这种打法就是将火铳兵列队为三行,发现敌军以后,第一行首先发射火铳,然后第二行、第三行继续发射,在二三行发射时,第一列就可以从容装好子弹,形成完备而持续的强大火力。
这种开创性的战术克服了当时火铳的局限性,三行轮流开火,没有丝毫停歇,足以将任何敢于来犯之敌人打成漏斗。
更何况,当年沐英使用的火铳与京营使用的自生火铳有着明显不同,后者在质量和火力输出方面更具优势。
五百人从容不迫,冷静的装药,击发,五百人持续火力足足压着对面抬不起头来。
白广恩看着京营的火铳和自己手上的火铳,这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气死货啊。
京营的火铳填充极快,白广恩还担心要是质量不过关,炸膛了可如何,毕竟,朝廷造的火铳,炸膛杀的人比打死的人要多得多啊。
可白广恩很快发现自己纯粹是瞎担心,看起来这火铳品质极好,都是上等的精铁打制而成。
除了这些,京营的火铳兵也都是一个个轻车熟路,毫不惊慌,看起来一定是打过很多次了,要不然绝不会如此熟练。
这凡事都怕对比,和自己手下的火铳手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自己的手下,看起来实在是有一点不争气啊。
本来士气高昂的闯军在成功的门口被人拉了出来,一时间,五百人的持续火力输出倒是成了一道天堑,一时间,近万人马既然无可奈何,只留下了一堆堆尸体。
郝摇旗肺都要气炸了,在马上来回狂奔,让弓箭手射死那帮官军,同时也纵马来到一线鼓舞士气。
李自成见郝摇旗部进攻受挫,也看出来了这支火铳兵的与众不同,明白要想拿下白广恩,就得首先干掉这支火铳兵。
李自成下令五千弓箭手对着这支火铳兵齐射,满天箭雨将这五百人瞬间吞没,衣甲钉钉作响,有些人被射到在地,强忍着不发出声音,被身边的袍泽拖拽到后面。
即便是京营,在这等箭雨下也是有些不稳,可阵型依旧还是勉强维持,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白广恩啧啧称奇了。
郝摇旗见箭雨奏效,也是兴奋不已,接下来就是一鼓作气了。
很快,闯军再一次向官军阵前推进,即便是火铳兵尽可能的不断齐射,可闯军依旧在推进,形势又危急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