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总是适得其反,竟然把季书礼的腿整得一点后遗症也没有,不只是救了张晓梅,还把她不足月的孩子带到了人间。
关小凌不想当圣母,可又不得不成了以德报怨的大圣母,真是滑稽透顶。
算了,不和张家人计较了,不求他们对自己感恩戴德,但求以后和他们再无交集。
过了四五天,张晓梅还没有出院,季书礼就回城上班去了。
张家人也没有对他做过多挽留,毕竟他的工作不能丢,还要用工资养着张晓梅和儿子呢。
又过了一个月,张晓梅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儿子发育得也和正常婴儿差不多了,张广庆带着陈喜英去给她们母子办理出院手续。
张晓梅在病房里照看着儿子,并拾掇要带回家的一些东西。
“谢谢小凌妹妹啊。”经过在医院里一个多月的相处,张晓梅也许已经良心发现,嘴巴也变甜了,对关小凌千恩万谢。
“不客气啊。”关小凌自然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脸上也是面带微笑。
“小凌妹妹,我以前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还对我那么好,不计前嫌救了我们母子二人,你人真好。”张晓梅的脸上满是歉意,看出来她很真诚。
但关小凌依然对她产生不了好感,只是面上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依旧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谦和大度表情:“过去的事情就都过去了,没必要提了。”
此刻,襁褓中的婴儿突然发出一连串嘟嘟嘟的声音,同时一股若有若无的屎臭味开始在病房里弥漫。
“这臭小子,刚给他换了尿布就又拉了。”张晓梅骄傲地说着,又打开了婴儿的襁褓。
“小家伙长得挺快呢,一个月的时间几乎长了一倍,力气也这么大了。”关小凌看着乱蹬着腿的婴儿礼貌地夸奖着。
“嗯,这孩子越长越好看,越来越像季书礼了。”张晓梅把带着粑粑的尿布放在床上,重新放了一块新尿包在婴儿的屁股底下。
关小凌没有接话,提到季书礼她只有厌恶,她望向窗外绿意盎然的树枝,心里感叹着时光飞逝,春天就要结束,夏天快要到了。
只是张晓梅不知道又抽了哪根筋,说到季书礼就停不下嘴了:“季书礼在报社里当编辑,也算是个文化人了,希望我儿子以后也能像他爸爸一样做个有文化的人,做一个善良的人。”
季书礼是一个有文化还善良的人?关小凌的三观快都被震碎了,在张晓梅的眼里,那种渣男竟然会是一个善良的人?
虽然关小凌默不作声,张晓梅却一边给孩子包扎着襁褓边滔滔不绝:“在城里的时候,季书礼总夸你是个好人,让我不要处处针对你,我还以为他是对你旧情难忘,这段时间接触起来,发现你还真是个好人呢。”
听着张晓梅的话,关小凌尴尬得脚指头能在地上抠出个三室一厅来,她皱着眉头看着一只麻雀在树枝上跳来跳去。
捆好儿子的襁褓,张晓梅回头看到了关小凌的愁眉苦脸,温柔地安慰她道:“小凌啊,你也别难过,比季书礼好的男人多着呢,忘了他吧。”
张晓梅说得心平气和,听在关小凌的耳朵里却如针扎,她转头看到了床上的那片旧尿布,冷冷地笑道:“季书礼就像那块尿布上的黄屎,怎么着你都觉得是香的,也不管别人恶心不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