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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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下一刻，一道如电流般的感觉笼罩全身。

    不对！

    如果母亲离开，那拖鞋声应该继续向前才对。

    但现在，却没有声音。

    难道她没走？

    门只是被她关上了，她还在屋里看着自己？

    王命感觉自己的呼吸已经凝固，他试探着翻了个身，腿用力伸展，将被子蹬下。

    果然没过多久，被子就重新回到了身上。

    王命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

    果然，母亲就在看着自己。

    难道她已经发现什么了吗……

    是发现自己要逃走了，还是发现自己根本已经不是他儿子了？

    踏、踏、踏……

    脚步声又响起，母亲在沿着床尾向自己接近。

    王命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装睡了，他猛一抬手，按照记忆的位置，准确按开了床头灯，

    随即，眯着眼睛，用迷糊而不确定语气，缓慢问道：“妈？你怎么在这？”

    一身睡衣的母亲就站在前方不远处的阴暗中，叹息道：“你这孩子，睡觉还踢被子，妈怕你冻着，给你盖好。”

    说着，她低头为王命整好了前面的被子，关上灯，随后转身离去。

    “枝丫……”

    随着关门声再次响起，王命这才敢躲在被子里猛猛松了一口气。

    时间已经是八点五十分，距离母亲洗澡的时间，还有四十五分钟。

    踏、踏、踏……

    很快，母亲的脚步停在了隔壁姐姐的门前，推开房门，进入了姐姐的房间。

    随后，王命听到一阵激烈的争吵声，争吵声隔着墙壁传来，十分低沉，虽然听不清内容，但在寂静的夜晚中，却又很明显。

    争吵声持续了二十分钟，停了下来，随后就是低低的笑声，似乎母亲和姐姐又和好了。

    王命心中涌起一道不安。

    如果姐姐在和母亲闹矛盾时，一气之下选择帮自己，现在跟母亲和好了，会不会又把自己卖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在九点二十三分，母亲离开姐姐的房间，回到了主卧。

    四周陷入了一片寂静。

    九分钟后，九点三十二。

    静谧的空间里传来淋浴洒水的声音。

    母亲开始洗澡了？

    王命深吸一口气，准备下床靠近门板确认一下。

    但在下床穿鞋时犹豫了一下，又躺回了床上。

    等到时间彻底走过九点三十五，来到九点三十六分，王命才小心翼翼下床，穿上鞋子，打开门向门外看去。

    “枝丫……”

    随着门打开，淋浴的声音更清晰地传来。

    但此时的王命却是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他借助手机手电筒的光芒看到，在他的屋门外，有着两排湿漉漉的水迹，那是沾了水的脚印，一直蔓延到自己屋门的左侧停下。

    方才的九点三十二分，淋浴刚刚打开时，母亲显然是光着脚走了过来，并且站在了自己的门左侧。

    如果那时自己真的下床走出来，会正好在提心吊胆推开门时，从开启的门缝里看到母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