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连个招呼也不打一个?便直愣愣的把他扯了下来。
他的轻功虽差上了些,却还是能自己跃下的,林弋见他已然立稳了,遂放开了手,一个猫腰跟上了前头的队伍。
日头偏了西,瞧着似是快用哺食的时辰了。
林弋斜倚在一块大石头上晃悠着二郎腿,不远处许六躬着腰小跑着过来,蹲在了她的身前。
见状,林弋一下子坐直了身体,郑重的问道。
“可是来了?”
“回校尉,来了。
不出你所料,骑兵行在了前头,瞧着有两万人左右,且队伍拖得较长,怕是不能全部进了下面的夹道。”
“无妨,下头过于狭窄,只容得下三四匹马并行,进不来属实正常。
步兵呢?你可是仔细探查了?”
“回校尉,属下一口气跑到了最末端仔细瞧了,约摸着怕是有三万余人,回来之时,已然与兄弟打好了招呼,只待校尉的一声令下。”
林弋点点头,“做得出错,回营后老子请你吃酒。
对了,你再去与兄弟们说上一声,等下莫要急着出手,一切听我的号令行事。”
林弋所说的号令,其实就是胡人最擅用的鸣镝。
时机成熟她便会向空中射出鸣镝,不同支数、不同顺序的鸣镝代表着不同的意味,一营的兵士听了自是依响声而行事。
这便是林弋此行的目的,在通往北口关必经之处最狭长的路上……
对企图叩关犯境的外族人,设伏,截杀。
又过了小半柱香的工夫,林弋猛的站起了身,取出今日的首支鸣镝,大力射向了空中。
霎时,数不清的大石块从山顶向下滚落。
临路这一侧的山坡有些陡峭,连棵粗壮的树都不曾有了,石块所经之处带起了一道道的烟尘,以不可阻挡的架势直直的冲往山下。
山下惨叫喊声、马儿嘶鸣声接连不断的传出。
片刻后林弋嘴上默念,搭弓再次射出了一支鸣镝,就见漫天箭雨自空中而下,与坠落的滚石交相呼应。
下头的外族人躲得过石块却躲不过箭矢,短短数十息的工夫,进入山谷中的骑兵便被消耗殆尽。
三响鸣镝划过长空,陈绍就见倚在山边的数百兄弟们迅速后撤,转身便没入了山坡的树林中。
林弋大吼了一声跟上,便运起内功快速往前掠去。
几个跃起降落,山上的陈绍便清晰可见下头的步兵已然稳住了心神,在一个似是领军人物的指挥下有序的取出弓箭,箭指的方向正是他们先前所在的栖身之处。
这……
陈绍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小女娘,不曾想她竟有这样的本事,将对方的心思料得如此准确。
嗖嗖嗖……
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落下,当林弋口数至六十的时候,猛得起身取箭搭弓……
山下,一个穿着突厥部落传统服制的壮汉,正不停的大声吼着,以催促手下的兵士们向山前方五十至两百步的一侧山峰上射出箭矢。
这壮汉是突厥六王子颇黎的亲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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