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合她对城里人的幻想,高贵明亮,一尘不染。
“不客气,我叫姜润谦。”
他的声音温和有礼,就像他的名字一样。
胡一蝶看着他望出了神,她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她脑海中不禁幻想着自己回到望京之后,也要穿这样的一身白色的运动服。
“彭——”病房门被重重撞开了,进来的人却不是东哥,而是隔壁床的新病人。
一阵凉气涌进病房,胡一蝶打了个喷嚏。
姜润谦伸手把病床之间的隔帘拉上,转身看向窗外。
一帘之隔的另一张床上,一个身材精瘦的中年女人擦着病人脸上的虚汗,悲楚地说:“儿子啊,你说说你,值得吗?为了那个小丫头片子,白白受这个罪,你二大爷说那把刀生锈了,很有可能会得那个破伤风,那是能要人命的病啊!”
她情绪激动,却压低着声音:“我知道你稀罕那丫头,可那毕竟是胡有富的媳妇,咱们家怎么好去提亲啊?这回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跑了,那老胡家万一要是知道了找咱们家要人可咋办……”
陈初承躺在床上,把头拧向一边,他疼得满头青筋暴起,牙齿紧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一帘之隔的这边,胡一蝶屏住呼吸,在只言片语里知晓了陈初承放自己一马的来龙去脉。
上学的时候,这个人高马大的学霸哥哥就经常借给她高年级的课本,还有很多她买不起的练习卷子,她脑子灵也好学,再加上题目的训练,13岁的时候就把初三的课程都学完了。
她当时只觉得是同村人的照顾,却不想他对自己还有着这样的情愫。
她后知后觉,再想到昨晚那一刀肯定也伤得他不轻,心里满是愧疚,她能逃出深山,离不开有庆媳妇和初承哥的帮忙,可是现在她却没有勇气掀开帘子,表达一下对他的关心和感谢。
一旁的姜润谦察觉到了胡一蝶脸上的复杂神情,他不禁对两人的关系产生了深深的好奇。
忽然,门口一下子涌进了好几个人。
村长的声音像个压着愤怒的疯狗:“让有良赶紧回来给初承看病!派人去派出所找亮子,就说那大学生难产死了,赶紧再物色一个过来,又跑了一个臭丫头片子,只要她一报警就立刻给绑住送回来!”
胡大阴险附和着:“放心吧,已经通知亮子了,这暴雨天我看她插上翅膀也难飞出去!”
风轻轻吹动着隔帘,眼看着就要吹开一道缝隙。
胡一蝶把被子蒙过头顶,瑟瑟发抖。
这一屋子的男人,雨水夹杂着汗臭味,让狭小的空间乌烟瘴气。
姜润谦轻皱着眉毛,戴上蓝色的医用口罩,只露出那双好看的眼。
两个精壮男人在门口把着风,村长狐疑地朝着隔帘走来,一把便扯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