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衡看着桌上立着的烟,已经过半了:“他那个继父一出现,楚羽又变回以前的样子,躲在柜子里,除了我,不准让任何人靠近,不得已,只能休学。”
南音记起这个时间线了,她认识顾衡的时候,楚羽已经休学,所以顾衡现在说的,是在他们“结婚”前后发生的事。
“我找了心理医生,医生说,这是一个心魔,想要治好他,最好的办法是击败心魔。”
南音一顿:“这句话大概是所有心理医生和精神医生的口头禅。”
顾衡没有笑意地笑了一下:“我和医生商量,或许可以用以毒攻毒的办法——既然他不相信外人,认为没有人会帮他,那我们就让外人还他以公道。”
“他那个继父不是想告他吗?也好,我们就让楚羽上法庭,让楚羽亲手将他那个继父送进监狱。”
南音明白了:“你们想反控告他那个继父猥亵他?”
“嗯。”
这倒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楚羽会得精神障碍,一方面是因为继父的猥亵,一方面是因为寻求不到帮助。
上了法庭,由检察官将他的继父判刑,让他看到恶魔伏法,也看到正道的光,他的心结可能就会迎刃而解。
能说服楚羽鼓起勇气站上法庭,南音想,顾衡应该也花了很多心思,但:“看楚羽现在的情况,你们当时应该没有成功吧?”
顾衡可笑道:“就差一点。”
“我找了最好的律师,搜集了人证物证,还特意选在楚羽的家乡开庭,想让他的梦靥粉碎得更加彻底,本以为是稳操胜券,结果,他那个继父也找了辩护律师,那个律师就是——”
“顾久。”
“顾久?”
两道“顾久”,异口同声,重叠在一起,一个是顾衡揭开最终谜底,一个是南音猜出最终答案。
那根烟吧嗒一声,烧到了最后,烟灰断了,桌面上只余留一堆灰烬。
南音就奇怪顾衡为什么要讲起楚羽以前的事,原来是为了铺垫最后这两个字。
顾久,顾久他用了不可计数的时间、精力、金钱乃至感情才治好的人,在混蛋继父手里毁得那么容易,他好不容易才让楚羽重新鼓起勇气直面心魔,却又在顾久身上毁得那么容易。
怨上加怨,仇上加仇,恨上加恨,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报复顾久。
南音多聪明,听到这里就已经想出前因后果:“你当时是不是没有跟楚羽一起出庭?你并不知道对方的律师是顾久?直到这次,顾久以为楚羽是我的什么人,抓了楚羽,楚羽认出了顾久,病又犯了,你才知道原来当年是顾久?所以你才会做出现在这些事情报复他?”
顾衡平静地看着她,南音在他如死海一般的眸底,看见了暗涛在汹涌。
她深吸了口气,摇头:“你这个故事还有漏洞,顾久为什么要当那个继父的辩护律师?”
南音是知道的,顾久虽然是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也考过律师资格证,但压根没有从事过一天律师职业,他和那个继父的身份更是云泥之别,不可能是朋友,他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帮一个禽獸辩护?
这个解释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