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陈名夏是你父亲?”
那陈佐臣道:“格格果然聪慧,这陈名夏确是奴才父亲,陈掖臣是我哥哥。”
“那你也是名门之子,虽然名声臭了,不过我听说除了陈掖臣被流放,你家人并未株连。你为何小小年纪流落京城?隐瞒姓名是因以此为耻吗?”
陈佐臣又磕了个头,道:“奴才岂敢,生养乃天大之恩,怎敢背祖忘宗?奴才的身世实在难以启齿,从未对他人说起,今日告诉格格,斗胆求格格代为保密,奴才本就该死,若格格不愿,奴才也不怪格格。奴才生于顺治六年初,顺治三年,奴才祖父去世,先帝恩准先父夺情任事。先父便回了家乡溧阳。”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有难言之隐。
嘉悦算了算,便道:“难道你父亲丁忧期间…”
陈佐臣:“格格说的不错,奴才确是先父在丁忧期间所生,母亲乃是风尘女子。先父见大错已经铸成,便给奴才取名陈佐臣,为我额娘赎身,在江宁为我们母子买了房屋,给了些银两过日子便回京了。”
嘉悦想这陈名夏当时怕也四十好几,都说文人风流,果然不假
。“那你怎么进的京城?”
陈佐臣答道:“顺治十一年,先父被弹劾,虽然之前也被弹劾多次,可这一次先帝下定决心处置他,大哥怕此事泄漏,令先父处境雪上加霜,竟要杀了我们母子,母亲为了我的性命便带着我往逃京城,长途跋涉,她病死在路上。等我到了京城,先父也被下旨绞杀了。家父确实罪该万死,奴才毕竟为人子,也怕日后东窗事发给先父再添污名,便改了名字。奴才本想着在佟府当一辈子护院,后来又想给格格当一辈子侍卫,蒙格格爱护,本不该有负格格期望,奈何身份尴尬,今日便将原委尽数告于格格,任凭格格处置。”
“你先起来吧!我肚子饿了,先吃饭,吃完了再说。”
陈佐臣又磕了三个头这才起来。
两个人都怀着心事,嘉悦在想他是否还有隐瞒,陈佐臣在想嘉悦会怎么处置他。
吃完饭后嘉悦说:“我吃的多了,慢慢走回去吧!”然后便出了福居楼。陈佐臣就在后面跟着。
“小麻子,当今圣上乃是至孝之人,你却是…”嘉悦一时也找不出什么词形容他,便接着道:“你若恢复原名,若今后得了功名,纸包不住火,总有人会知道你身份,于你可能是不利的。你还是叫佟竹轩吧!不过我毕竟不知道皇上所想,这个你便自己考虑。”
陈佐臣见她叫自己小麻子,心定了大半,又听她要自己隐瞒姓名,便道:“格格处处为奴才着想,奴才日后定当万死以报。格格分析的很对,奴才什么都听您的。”
嘉悦继续道:“我觉得你阿玛犯了死罪,你却不必将此放在心上,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只要你努力,日后你或者你的子孙又能荣耀陈家也未可知,你只管做你认为对的事,不必妄自菲薄。若你想日后作为陈佐臣活在世上我也会支持你的!”
竹轩却哭了:“奴才这一辈子都是小麻子。
嘉悦道:“哭什么哭,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你已经很久没自称过奴才了,今日也说的够多了,以后就别说了。不过你还是骗了本格格,惩罚还是要有的。明天早起便围着整个京城跑上一圈吧!”
“是!”
“中午回来用膳,再到通州码头跑一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