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婴儿怪孱弱无力地靠着墙壁也在喘息,血红的眼珠一错不错地死死盯着纪梵,流露出垂涎的神情,仿佛纪梵是它的猎物。
忽然,它微微弓起背,跐起带血的尖牙,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纪梵,你怎么样?”趴在口袋里的沈洲陆仰着头,看到对方苍白的脸色。
纪梵倚靠着墙壁,他原本以为休息下会好些,谁知头越来越晕,眼前阵阵发黑,“我、我不太好,有点奇怪,是失血过多吗……”
听着他越发虚弱的声音,沈洲陆去看他的手腕,那里的确流的血很多,但是绝对达不到失血过多的程度。
不对!沈洲陆猛地叫道,“血颜色不对!”
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下,很难分辨出颜色,也因此沈洲陆现在才注意到纪梵受伤部位呈现黑紫色。
两个人的系统是相通的,沈洲陆急忙去查纪梵的属性,结果一打开,两个硕大的“中毒”二字标注在纪梵名字旁边!
“纪梵!你中毒了!支撑一下,我们去找解药!”
与此同时,婴儿怪看准时机,猛地扑到了纪梵的脸上--
纪梵只觉得脸上有什么冰冷黏腻的东西,很难受,但他连举手抚开的力气都没有了。皮肉被撕裂的痛楚传来,他意识越来越模糊,朦胧中好像听到沈洲陆一向淡定沉稳的声音,此刻焦急地在喊着什么,但他已经听不清了……
眼睛无力地闭上,等到纪梵再睁开时,已经回到了刚才的存档点。
知道自己又死了一回,纪梵捂着胸口,后悔莫及,“我这个蠢货,我竟然还因为它被亲人丢弃而同情它qaq!我才是该同情自己好么。这婴儿怪战斗力好强啊,只要被咬一口,就完全丧失行动力。”
沈洲陆安抚地拍拍他的胸口,“看来下次不能用手直接去打开盖子。”
两人吸取教训,很快来到之前遭遇婴儿怪的地方。
这一次,纪梵没再像之前一样用手去掀桶,而是在沈洲陆的建议下,脱下鞋子拿在手中--
他也没办法啊,手里除了没有电池的dv,就再没有能用的东西了。
准备工作做好之后,纪梵深吸了口气,低头喝沈洲陆对视一眼,对方点点头。纪梵便用鞋尖小心翼翼地掀起桶盖--
下一秒,一只苍白的小手从缝隙内钻出,如同上次一样一把拽住鞋子,瞧也不瞧就凶狠地咬上一口!
就在对方的尖牙刺入鞋子的刹那,纪梵眼疾手快一把用左手压下垃圾桶盖,刚好把婴儿夹在那里!
“呜~呜”
婴儿半个身体还在桶内,脑袋则被盖子压在外面,拼命地挣扎。
纪梵拿出吃奶的劲儿,一手使劲压着盖子,脱了另一只鞋,跟拍鱼似的朝着婴儿怪露在外面的脑袋一顿猛拍!
“叫你咬我!叫你咬我!”
气愤的叫骂和着闷闷的拍击声、以及婴儿怪啼哭惨叫混在了一起,战斗越发白热化。
渐渐的,对方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到后来纪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屁股猛地坐到了盖上去,“咔”只听一声脆响,红的发黑的血液飙出一道抛物线,喷洒了一地。
与此同时,纪梵也感觉到屁股底下彻底没了动静。
“死、死了吗?”纪梵不敢动怕被低头杀,忐忑地问沈洲陆。
沈洲陆从他口袋里到地面上,仔细看了看,“怪物脖子被压断了,死的不能再死。你可以下来了。”
听到沈洲陆这样,纪梵终于松了口气,站起来慢慢掀开盖子,果然,婴儿怪被压断颈椎而死,脑袋无力地耸拉在桶边,身体颓然垂下。
纪梵不敢大意,又猛拍了几下补刀完毕,伸手戳了戳对方,确认不会诈尸,才把婴儿怪扔到地上,转而专心地在医疗废物桶里找线索。
里面乱七八糟的,沾血的棉花签、注射过的针筒,纪梵小心地翻找着,最后在最底下,找到了一截人体的小腿带右脚足部分。
纪梵把腿拿出来,两人在dv下仔细查看,沈洲陆道,“小腿匀称修长,皮肤白皙,但是没有女生的细腻光滑,看样子,是个成年男人的。”
纪梵想起之前得到的手臂,“看样子和手臂都是同一个人的。”
收好手臂,纪梵正打算继续探索。收集物品的线索完成2/6。纪梵忽然听到沈洲陆有些绷紧的嗓音,“纪梵你看--”
纪梵一扭头,顺着沈洲陆说的方向看去,惊悚地睁大了眼睛--
只见刚才被扔在地上的婴儿怪,现在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徒留地上一缕血痕,延伸到看不见的甬道尽头……
“要去追吗?”纪梵摸摸起了鸡皮疙瘩的手臂,迟疑地问。
“暂时不用,没死的话总会出现的。”沈洲陆道。
一人一宠继续前行,沿着走廊没走多久,纪梵又看到了熟悉的黑色时钟。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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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纪梵的面前,是一个三角形的花坛,花坛不大,里面草木青青,翠绿整齐,看得出有人经常照看整理。
正中间赫然立着一个大约半人高的石碑,上面用正楷写着“慰灵碑”三个字。
这里离实验楼有一段距离,略显荒僻,此刻又是夕阳西下,寂静清幽。
“你在这里啊。”
身后传来一人熟悉的声音,纪梵心知是林朗,回头一看果然是他,“林学长。”
林朗走到纪梵身旁,低头注视着他,关切道,“今天上课为难你了。毕竟你们还是初次接触活物,要亲自下手结束他们的生命,还是比较残忍的一件事。但是,”他语气一转,略显严肃,“想要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者,就必须经历这些事。我作为助教,必须要帮助你们克服心理障碍。”
纪梵心思疾转,看样子,这一段副本剧情已经进展到了,林朗作为助教给杜子谦上课这里,两人应该是比较熟识了。
于是纪梵佯作失落地低下头,呐呐地小声道,“我知道。我只是……”
一只大掌忽然落在他头上,温柔地揉了揉“我明白你的心情。”
“!”纪梵的心跳徒然漏了一拍,有一瞬间,他竟然以为会是沈洲陆。
“跟我来。”林朗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失神,抓住他的手腕带他绕到慰灵碑后,指着碑面给他看,“你看,上面写着什么?”
纪梵仔细分辨历经了风霜雨雪而有些模糊的字迹,“……纪念为人类健康事业付出生命的实验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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