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真如胤祥所说的,这药苦的舌根子都直了。“倒是他成仙儿了。”我哑声一叹,摆头笑了笑。
“哪里是十三爷成仙儿了。”若绫眼神一亮鬼笑着眯了眯眼,恩?我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咯咯乐得忘形,见她卖关子我索性垫好枕头翻身不理她。
若绫敛了笑往前蹭了蹭,幽幽道:“姑娘起初烧的厉害,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太医有几回差点没有摸到脉。又不敢去惊动老祖宗,只往外回说一切都好,静养就行。姑娘昏睡着牙关紧闭,十二福金想尽了办法,也就能灌进去小半碗,十二阿哥急得团团转,发话说若是奴才们想不出办法,把这救命的药汤子给姑娘喝了,各个都去拖出去乱棍打死,陪着姑娘一同去。”
我一惊翻起身来,依着胤裪那火爆性子,可想而知当时屋里得乱成什么样子。
“吓到没?都怪我……”我有些哽咽,声儿也随着颤了颤。
若绫忙着宽慰,“姑娘别这样。”
她轻轻握住我的手,眼里也是晶莹,“奴婢从小跟着姑娘一起在这寿康宫里活着,从未见过姑娘这样病过,姑娘躺在床上一点儿生气儿都没了。奴婢看着心里别说多心疼,奴婢就想若是要了奴婢的命能把姑娘救回来,奴婢如何都是愿意的。”
她说的感触,豆大的泪珠落在我的手上,我伸手拂去她脸颊的泪水,探身环住她,真好。想起她每每护我、排解我的情景,一时间百感犹生,真好,那是好在了心窝里的安稳,暗自决定无论往后日子富贵还是艰难,都能辜负了她这片诚心。
“看奴婢,其实,姑娘屋里的这些奴才们,当时各个都是这样的心思,不用十二爷说,也定是要想尽办法就姑娘的。”若绫笑自己的傻气,也责备自己招惹我难受,自己伸手擦着眼泪,“看我!又招惹姑娘过心了。”
“什么话,你说的这样真切,我心下不知多安稳呢。”嗓子有些干涩,不觉轻咳了两声,若绫赶紧起身去给我倒了杯温水,“太医吩咐了,多饮水才能好。”
我笑着接过来,抿了几口好奇问:“后来呢?”
胤裪这脾气若不是真的有人能想出办法,他恐怕真的能把这一屋子的奴才拿出去砍了,说不定还会亲自动手呢。可真真儿的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平日里那样人人觉得温厚的一个皇阿哥,唯独只有一样,他要护着的若是办不成,翻上来的那股子冲动劲头,什么都能不顾了去。
“还是十二福金在旁劝着,十二阿哥的才好了点。正巧儿,赫岚公主知道姑娘的病,也火急火燎的过了来,一见姑娘确是不大好,二话没说就去找了十三阿哥。”
我皱了皱眉头,若绫最是知道我的心思,继续又说:“奴婢知道不应该知会十三爷,可其实十二福金看着姑娘的气息减弱的时候,也提过,说是若是真有个好歹,如何也得见上一面才好。这话十二阿哥听进去了,又想着自己跟十二福金还要照应着老祖宗那边,这边也不能没个做主儿的,这才没叫人拦着赫岚公主。”
我撑着有些累了,若绫边扶我躺好边说:“果然,第二日十三阿哥就进了寿康宫的宫门,一进来见了姑娘的样子,那眉头从没舒展开过,姑娘是知道的,十三阿哥说话儿的时候,眉眼都是透着笑意的,和善的很。可自从那日进了来,往后每日待上半日,奴婢真的没见过十三阿哥松快过一丝神情。”
回想着梦里那几番留恋的场景,独自享受惬意的时候,却引得他们心急如焚的样子,自责内疚起来,心下酸楚不已,“为难你们了。”
若绫摆摆头手指着远处的药碗,“十三阿哥来了,药还是半喝半吐,总是灌不下去。阿哥一脸凝愁,站在床头凝看了姑娘良久,后来吩咐下去,只留了奴婢在旁帮忙,剩下人都到外头候着,没有吩咐不得进来。”
她回忆当时的情景,轻声慢慢说:“十三爷让奴婢把姑娘放平,自己个儿拿过药碗,喝了一小口。”
我好似明白了什么,不觉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心也跳得厉害。
“十三爷转手让奴婢背过身,奴婢当时好奇偷偷回身瞄着,就见十三阿哥俯身下去,竟亲口喂着姑娘……”
我!我瞬间觉得耳根子烫的不行,使劲儿往被子里躲了躲,胤祥……我轻舔嘴唇,羞的一塌糊涂,只听被子外若绫嬉笑说:“这几天早晚一碗,姑娘说,十三爷怎能不知道这药汤子的苦劲儿?”
这几天多少碗,我抚着薄唇想象着当时的情景,羞怯渐渐被一阵甜腻蒙住了,闭上眼睛便看见梅树侧胤祥一身儒雅,脸上温情的笑意,是这样的惹人心又是这样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