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第二日便传了下来,希瑞指给了胤禟,菱鸢指给了胤祹,汝若指给了胤祯,荣绣指给了蒙古小部族的一个世子,其余的几个秀女配了宗室,而我自然是指给了胤祥。
“呵呵,这下便好了,我这颗心就放下了。”苏麻喇仰在榻上,合乎心意的笑看我,我低头行礼。
她唤我坐到她身边,拉着我的手摩挲着,“十三阿哥是这四个阿哥里最情长的一个,又呵护周全,心细至善,待人谦和。对你亦是不同,往后定能好好待你,你大可放心。”
“可是,我们并不算相熟,脾气秉性还都是一知半解,我怕以后做错些什么,他会因此不高兴。”我缓声说,
苏麻喇噗嗤笑了出来,怜爱的抚着我的长发,“我的傻丫头,这可是早就动了心思了?你担心的是你做错了事儿被他厌弃,还是怕他对你无情?”
我抬眼微怔,轻咬下唇凝噎的低下头,苏麻喇揽我入怀,柔声说:“老婆子不会看错人,大清的皇子各个都是多情的情种,就连八阿哥府里也不只有嫡福金一人。只是再如何,阿哥们心里的,都只有一个人。胤祥待你的那份心思,丫头慢慢去体会是否与对文鸾或是蓉儿的不同,也许现下他亦是不敢肯定,但老婆子看多了儿女情长的事儿,只要你们这份心思依存,往后定是彼此心中的唯一。”
我仰头看着苏麻喇坚定的眼神,心中暖暖一热,砰砰跳得厉害,渴求地看着她,“当真?”
苏麻喇一笑笃定点头,“必然。”
我眼中一热俯身在她腿上,“原以为姑妈妈,静心在屋里不问世事,却没想到姑妈妈对外面的事情这般了如指掌,处处想着凝曦。”
苏麻喇抚着我的肩背,轻柔笑着,“老婆子不问世事是自然,但只看对谁。对他人我只觉乏力,但胤祹与你全然不一样,若我不为你们操心这些,还能有谁?”
我窝在她的膝上,心里不胜感激,热泪直流而下,哽咽说:“凝曦谢过姑妈妈。”
“听说九爷已经闷在屋子里一天了,任谁也不开门。”从屋子里出来,阳光明媚得刺眼,若绫在旁轻声说。
我移下眼来,宫门口隐约站着一个人,颤颤巍巍的往院子里走,她逆着光看得并不真切,但从走路还有些跌撞的样子看,便知道定是希瑞。
我深吸一口,她还是沉不住气来了,可她找我又有什么用途?
“妹妹。”希瑞娇柔的声音传来,带着深深的委屈。
我提步上前脸上保持着微笑,“好端端的姐姐怎么过来了?”希瑞无奈一笑,轻推开身边的萩悦,端端儿的欠身行礼。
若绫见状赶紧上去笑迎起她来,“姑娘伤还没好呢,这是做什么?平日里与我家姑娘这般要好,如今怎么倒显得生疏了?”
希瑞勉强露出一丝苦笑,已然满眼含泪说话儿就要流下来,“快进屋吧。”我蹙眉怕院里人多眼杂,看了出去又是一番闲话,赶紧招呼她去屋里。
“姐姐其实不该来的。”我将她扶到榻上转身递给她杯茶水,希瑞轻咬下唇强忍着泪水低头不语,萩悦看着她心疼面带焦急俯身行礼说:“还请姑娘帮帮忙吧,如今希瑞姑娘实在艰难,奴婢没了办法,想着也就姑娘能说上些话。”
我蹙眉有些无奈,萩悦见希瑞只低头落泪不多言语,腾的跪下泣声说:“昨夜,九阿哥要了莲香那丫头。”
“什么?!”我抚手在胸口,一同与若绫惊诧。
我深深屏气身子如同僵硬一般,一时间不知如何动弹。希瑞紧握着丝帕,骨节攥得铮铮透白,她强忍着心里那丝愤恨,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我上去环住她,她再抑制不住扑在我怀里失声痛哭,“他这是做给我看的!是不是!是不是?!”
我两行清泪不由得也流了下来,何曾不会替她难受呢?想想蓉儿若是如今他才要她,我心下是要多痛?
更何况莲香是希瑞从府邸带来的丫头,想来一同吃一同长,却背着自己勾搭了自己未来的丈夫,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怨?
“他要我如何才好?连最后的一丝颜面都不给我吗?”希瑞眼底透着绝望,我看着她这般,心下更是刺痛,我无法理解胤禟为何这样做,为何要让希瑞难看。
我也不知道我该如何劝慰希瑞,告诉她胤禟只是一时糊涂?还是告诉她一切都会好的?
我默默为她拭去满脸的泪水,可这泪擦也擦不净,她蜷缩在一旁泪不住的往下流着,“为什么。为什么……”她喃喃自语仿佛丢了魂儿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萩悦俯身跪下,哽咽道:“昨夜,希瑞姑娘不放心九阿哥,便让莲香去看看。结果……等早上九阿哥的贴身太监来说……”
萩悦抬眼看着恍然的希瑞,轻咬嘴唇便不再说了。“莲香在哪儿?九爷处?宜妃处?”若绫上前问说。萩悦一瞟希瑞,踌躇半晌轻声说:“九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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