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臣谢过娘娘美誉。”
陆北依一板一眼地回道,态度算不上热络,好在对面的女人好像只是随口说一句,并未继续深聊,同叶凭楼闲聊了两句,便带着身后的人款款离开,看方向是去了御书房。
她身后的那位青袍老道,正是青桐山的清忧道长。
她想起当初在良玉县时,清忧给自己和季怀幽算的那一卦,勇将逢时而出,良相乘风而起,唯太阴在野,不见日月同光……
太阴在野,是什么意思?
“师父,我有一个问题。”
马车上,陆北依目光直白地看向叶凭楼,问道:“现在,您仍然觉得陛下是一个好皇帝吗?”
叶凭楼闻言一笑,“北依,只用好坏二字来评价一个皇帝,未免太过狭隘了不是吗?”
他抬起手指,抚上额角的一道淡淡的疤痕,神情中带着几分怀缅追忆,“你只看到他是如何猜忌疑心于我,却不知道曾经他也为我挡过刀。”
“你不喜欢他,或许是因为他利用你的夫君,猜忌你想杀你,或许是因为他沉迷方术,阴晴不定,看上去就像个昏君,但对于黎明百姓来说,他就是一个好皇帝。”
景仁帝从先帝手里接过来的是一个刚刚结束内乱的烂摊子,在内民生凋零,在外翰沙贼子虎视眈眈,他顶着世家大族的压力,颁布新的政令,提拔寒门子弟,鼓励工商,这才有了持续三十多年的盛世。
而现在,他只是老了,糊涂了。
“师父的意思,北依明白了。”
此时此刻,陆北依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强烈的念头:萧广陵算是一个好皇帝吗?
——
季怀幽离开的这一日,京城下了雨。
细雨朦胧中,身形俊秀挺拔的少年笑着与家人挥手告别,陆北依身骑白马,送了十里又十里。
“横叔,麻烦停一下。”
“吁!”
马车停在原地,车窗的帘子被人从里面掀起,露出少年俊美的容颜,他唇角含笑,从车窗伸出一只手,立马被女子攥住,用力到骨节泛白。
“回去吧媳妇儿。”
陆北依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的眉眼,抿紧唇角,轻声道:“我再送送你。”
季怀幽摇摇头,故作轻松地开了个玩笑:“再送就要到陇州了。怎么着媳妇儿,想和我一起走啊?”
“我很想,但我不能。”
手掌轻轻抚上他的脸颊,陆北依低声道,不舍又愧疚。
“对不起,夫君……是我连累了你。”
“你都唤我夫君了,还说这些傻话做什么?帝王权术,总是伴随着各种制衡和利用,我都明白的。而且……”
他勾了勾手指,女子便乖乖俯身靠近,紧接着一个温热的吻落在脸侧,低沉温柔的声音丝丝缕缕地钻入耳中,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而且,陛下此举只为制衡不为杀人,在石河县若是有人欲对我不利,我可以直接回京,无须等待诏令。大将军也说陛下有派人保护我……虽然我连个人影都没看着。”
能让你看见,他们就不是枯烈阁死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