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兄弟住的地方大概都不能称作房子,只是有片瓦遮身而已,小小的院子被隔成十几间小屋子,每间屋子里都住了人家,大多数人都不怎么康健,有的咳咳喘喘,有的腿脚不怎么灵便,看起来过的都十分辛苦。
医者父母心,同行的大夫知道市集西区这一片是出名的贫户区,但是这里很少有人能付得起银钱请他来治病,也没有来过几次,见状不禁深深的叹了口气。
木樨兄弟住在最里面一间,屋子阴暗潮湿,并不适合病人养伤。
屋子里简陋的不行,床榻上只有两床破旧的棉被,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正闭着眼趴在上面,面色灰白,后背上横横竖竖鞭痕纵横,伤口红肿的不成样子,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有腐烂的迹象。
楚晚宁看见伤口的时候不禁拧了拧眉,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常的鞭伤即便下手再重也不会外翻的如此严重。
“这伤口上,有辣椒水?”楚晚宁靠近过去,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辛辣味道,惊呼出口。
“这不是四小姐特意吩咐下来的么,如今惊装模作样给谁看?”木樨见她惊讶的模样确实不像装出来的,但是又有点不可置信,如果不是楚晚宁还能是谁有这么大胆子。
“我?我确实罚了他三十鞭,但是绝对没有其他多余的嘱咐。”楚晚宁目光坚定地看着木樨,没有一丝闪躲。
这一点楚晚宁非常笃定,原主刁蛮不假,但是从来直接仗势欺人,并不屑于这些阴私手段。
但是她不屑,别的心怀鬼胎的人呢?
“木樨,我知道你还不信阿宁,可是这种事上,阿宁没有说谎的必要。”楚容谨斟酌着开口维护道。
楚晚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没有任何意义,即便是她吩咐的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又何必撒这样轻易就能被戳破的谎话。
莫非真不是她?
“唉,太晚了。”三个人还在对峙的时候,老医师已经尽职尽责的去给木冉把脉了,又翻了翻他的瞳孔,眼白已经有些浑浊,立在床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怎么样,还有没有办法救?”闻言木樨立刻紧张的死死抓住老医师的袖摆。
老医师摇了摇头,沉吟了半晌,“十多天,伤口都脓的不成样子,老朽医术不精,只能用名贵的药材吊口气,不过哪怕如此,恐怕也活不了太久。”
木樨闻言神色有些颓然,又有些不甘。
凭什么...他们的性命难道就如此无关紧要!
楚晚宁前世被认定是家中最有天赋的人,最有希望继承爷爷杏林衣钵的,从爷爷学了小半辈子中医,虽然她一直梦想当编剧,但是从来没有因此轻率对待过学医之事,不然也不能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成为国家科研所的教授。
闻言,果然见楚容谨和木樨都惊异的看向她。
“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活生生一条命,不是你试验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