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鹤自小的日子就过得幸福。
小时候上面事事有靠谱的大哥扛着,他就负责作天作地疯狂的浪。
等大哥开始征战沙场的时候,下面又冒出个事事操心稳重的老三。
上有老下有小,他的大哥和三弟都优秀的要命,姜府日后不用靠他,他浪的就更加起飞了。
整个京城要说有什么文人雅舍他一概不清楚,但若说这京城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就没有他姜鹤不懂的。
因为脾气仗义,他身边的兄弟很多。
因为细心会照顾女孩儿的情绪,他在京中私下里还有着妇女之友的称呼。
第一次让他无措的时候,是姜黎进入官场查第一次案时。
那段日子父亲在公务上遇到了难题,整日忙的焦头烂额,连家都没有功夫回。
姜黎被歹人刺杀受了很重的伤,恰逢那时母亲病了正在休养,姜四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日日在学堂闹出幺蛾子被夫子请家长,宁宁又还小还爱闹腾。
偌大的姜府没有人照看,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
他记得,父亲风尘仆仆几日回家后,衣服脏兮兮,身上也臭臭的,却连顾及他的功夫也没有。
他记得,母亲眼神柔和的看向他说:“鹤儿,这姜府,母亲就拜托你照看一些时日了。”
他记得,重病在床的姜黎醒后得知府中乱七八糟,看着他的目光里带上了幽怨:“二哥,你什么时候也能成为大家的依靠?”
他记得,叛逆期到来的姜恒在院子里同玩伴说的欠抽的话:“放心吧,大哥不在,三哥还在养伤,我母亲也病倒了,二哥比我玩的花,根本就没资格管我,现在整个姜府,我就是老大!!!”
他记得,还是个刚过他膝盖的小短腿宁宁偷偷藏在花园的亭子里嚎啕大哭:“哇!没有人陪我玩儿!我是没爹爱没娘宠的小草了!!!”
当时,他看着妹妹哭的那般撕心裂肺,一颗心莫名有些慌乱。
他走过去轻轻擦掉她的眼泪,语气异常柔和:“我们的小宝贝怎么会是小草呢?爹爹只是太忙了,娘又病了,宁宁不还有哥哥们吗?”
哪料,妹妹因为他这句话,突然一把推开了他。
小小的人儿抬头冲他大吼:“我的哥哥一个去当大英雄了,一个因为当英雄受伤了,他们都去保护更多的人了,根本就没空陪我!”
那时,他的心被猛的戳了一下。
原来。
在幼小的妹妹心里,她只有两个哥哥。
他和姜恒,什么都不是。
那日。
连续受了太多冲击的他,第一次心中生出了茫然感。
举目无措时,他开始在京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不知何时,等他突然闻到一股香味,肚子开始咕咕叫时,再抬头,竟来到了一处有些破落的小院子前。
他抬头,院门是开着的。
里面有不少孩童的欢声笑语传出来。
这银铃般绚烂的笑声感染了姜鹤,他的脚不受控制,一步步走了进去。
在院子里,他看到一群小孩儿兴奋的围在一个棚子里。
棚子里是个穿着并不算华丽,但也算不得上普通的姑娘,姑娘头上只有一支简单的珠钗。
那只正在给孩童们盛饭的手,指节在明艳的光线下,显得白皙而又有力。
“大家吃完了不够可以再来姐姐这里领哦~”
那姑娘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小酒窝格外耀眼,像是一道光,就那么猝不及防的撒进了谢辞宴心底。
在他愣神之际,那位姑娘抬头了。
看向他时,姑娘眼中的笑意稍稍收了收:“公子,有什么事吗?”
“打扰了,我就是听到很多孩童的笑声,一时好奇进来看看。”
姜鹤缓缓出声,脸上挤出一个堪堪的笑容。
一说起孩子,那姑娘又一次笑了起来,看着在树下排排坐的孩子们,眼中又带上了柔意:
“他们,都是从小被抛弃只能沿街乞讨的孩子,我将他们聚在了这里,给他们一个容身之所,教他们一些简单的生存技巧。
偶尔,我也会在能力范围内过来接济接济他们。”
“这京中,竟有如此多的孩童被抛弃了?”
姜鹤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天子脚下,不应该是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吗?
“看公子锦衣华服,想必平日里生活不错,身处锦衣玉食之地的人,若非有意低头看看,自是注意不到这些。”
女子说的淡定又认真,看着姜鹤的目光也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平静。
似乎,她只是在陈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罢了。
但莫名的,姜鹤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心虚。
于是,在肚子再一次咕咕叫时,姜鹤没忍住出了声:“姑娘,在下可否买一碗你这里的饭?”
“好啊。”
没有人会和银子过不去。
姜鹤吃了满满一大碗水饺,期间又和那女子聊了聊。
他才知晓,眼前的女子是何等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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