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在有需要的时候,才收割一下,可现在却有一个强盗闯进来,肆无忌弹的收割才,甚至连的根都要刨出来,这如何能忍?
“新晋的小辈?!好胆!”
似乎是被风秉文这有恃无恐的态度给激怒了,那只能隐隐约约见到,一弯朦胧血色湖泊的魔尊,红得好似要滴血的血色残月升起,照亮百里山河,将天上地下染的一片猩红。
“让本尊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居然胆敢覆灭本座的道统!”
似乎蕴含无量怒火的话语间,升上天空的血月勐然坠落,所过之处,一道道血色的涟漪从天空中扩散,虚空都为之扭曲,裂开丝丝缝隙,就要将风秉文与他所站立的山头一起碾碎。
“嗯!”
朝着头顶上越来越大,似乎要将他碾碎的血月,风秉文抬头望天,被猩红的月光映照的满面鲜红的面庞露出几分怪异。
然后,穿着一身墨色长袍,有万千幽魂在其中游走穿梭,不时有一张面孔浮现的魔君握紧手掌,细密的骨质鳞片在他的手上浮现,眨眼间,这位魔尊的手就与人没有了丝毫的关系,变成了名副其实的魔爪。
轰!
无量幽光,冲天而起,自下而上,一瞬间便贯穿了血月,好似能覆灭方圆百里山河的血色月轮,瞬间变四分五裂,连带染红了半边天空的血色异象也一同消散。
“老而不死是为贼,一位临近大限的魔尊,哪怕是将要入魔了,居然也能有理智,果然不能小觑啊!”
风秉文一边感叹,一边摇头,他的背后,一双泛着金属光泽的骨翼骤然刺破衣衫生长而出,随后猩红的血肉皮膜在骨骼间生长,最后,便是坚硬堪比神铁的翎羽将血肉筋膜覆盖。
哗!
宛若一只黑鹏,风秉文乘风而起,眨眼间便直上九霄,幽深的双眼,很快便锁定了一处方位,带着狰狞的笑容,俯冲而下。
刚刚那一轮血月,不过就是虚有其表罢了,看着唬人,实际上不过是那位血月魔尊用来转移视线的伎俩,而他的真身早就隐匿遁逃了。
至于愤怒,不过就是伪装出来的罢了,虽然辛辛苦苦扶植起来的道统被屠戮了一干二净,让他很愤怒,但是这愤怒还没有让他失去一切理智要与人拼命的地步。
只要他能够熬过这一劫,镇压魔念,不消百年的时间,他又能重新扶植起一支全心全意为他服务,任他予求予取的宗门。
刚刚之所以现身,只是因为躲不下去了,在知道自己被发现的情况下,干脆便主动现身,虚晃一招,而后扭头就跑。
毕竟他现在状态不佳,而且纵然是魔修,到了高境界后,也尽量避免与同境界的修士斗法,魔修也是要求长久的,动不动就跟人打生打死的,还求什么长生?
争强斗狠,那是那些没有资质,没有未来的小修士才会干的事情,他们只有去拼,只有去杀,才能够逆天改命,获得那么一丝踏足长生的机缘。
虽然绝大多数都会化作其他魔修脚下的枯骨,但是,庞大的基数下,每隔一段时间,总会诞生那么一两位,以不堪造就的资质踏足长生之道的魔道大能。
而这样的魔头降世,其事迹在魔道疆域终传唱,无疑会鼓舞更多的魔道修士拼杀。
资质不堪又怎么样?抢那些天赋极佳之人的不就行了——明明拥有比我更好的天赋,但是却还被我所杀,这样的废物,倒不如将机会让给我。
正是因为这样残酷的养蛊法,纵然魔道疆域相比于人族正统所占据的九洲而言,极为的微小,可是也在这方天地之中占据一席之地。
“血月前辈,我找到你了!”
展开黑翼的魔尊从天空中飘摇而过,所过之处,足以让任何一位元丹境以下的魔修为之癫狂的怨灵黑雾飘散。
因为在这位魔尊的羽翼上,每一片翎羽,便至少有一名魔修的灵魂被禁锢在上面,那一双羽翼,少说也有万数的魔修魂魄,被禁锢其上。
而当这位魔尊扇动羽翼的时候,这些魔修的魂魄便会被抽取一部分,加持在这一对羽翼之上,让风秉文的这位化身拥有比拟,甚至超越鹏鸟的力量。
燃烧血气,燃烧魂魄,燃烧寿命什么的,这算是魔修之中比较常见的搏命手段了,往往能够爆发出当前所处境界的极限力量。
踩着不知多少魔修的骸骨站到上层的风秉文化身,自然也擅长这些手法。
不过对于大老而言。这种搏命的手段,他们已经可以当做常规的手段来用了,只不过消耗会比较大,但是没关系,可以随时收割补充,毕竟用的也是别人的魂魄血气,又不是自己的。
“后生可畏呀!你这手段,便是老夫也自愧不如!”
血色残月再次升起,圆月之中,一位身穿血袍的青年现身,其模样看似风华正茂,可是那一股衰败腐朽与癫狂之意,却是如何都遮掩不住。
“哪里?后进末学,还要多多请教前辈才是,我新炼了一方炼狱,不知其威能如何,正要请前辈指点一二,不知前辈可愿入内一观?”
风秉文的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随后,一方了无生机,却有格外喧嚣热闹的炼狱在他的背后徐徐展开。
哀嚎魂河,寂灭火山,人皮骨林,幽冥鬼城……盈千累万的魂魄在这一方炼狱的诸多异象中挣扎,可是却不得超脱,只能发出充满痛苦的哀嚎。
“……你是哪一派培养出来的真魔种子?”
血月魔君看着那一方正在化虚为实的炼狱,声音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前辈,你已经耽搁我许多时间了,莫要再自误!”
风秉文叹息一声,再也没有了跟这老鬼纠缠的念头,背后本来正在徐徐张开的炼狱画卷勐然扩张,顿时便将这位魔君囊括其中,伴随着片刻的震动与怒吼,一轮血色残月徐徐升上这一方炼狱的晦暗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