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砌竹,清歌一曲月如霜。”
一切宛若一场缥缈的旖旎美梦,果真是皎洁如明月,随时可以随风化去的女子。原来,这就是郁暖烟的娘亲。怪不得郁青山如今仍对她念念不忘。这样美貌出尘的女子恐怕也是世间少有的吧。
如今她已辞世三年,郁青山都竟未想过续弦。也许他是真心爱着她的,倾心相恋,在现代已是不易,更遑论在这个时代。
内室里紫檀琴案上,横放着一架瑟。郁暖烟不由得走进观看。上好的桐木,卷云暗纹,瑟首尾两端髹漆,右上方嵌了一勾弯月形的无暇玉璧,仿若青天之上的皎皎明月,月旁又嵌了三颗明珠。
锦瑟无端五十弦,郁暖烟忍不住轻挑琴弦,铮,仿若二玉相碰,泠泠如泉。郁暖烟忽然感觉对它无比的熟悉,难道这郁小姐善琴瑟?
又试着弹拨几下,手下竟真的弹出了一端流畅曲调,郁暖烟不禁自喜。
“啪”雕花木门被撞的来回摇曳,门口传来的骤响打断了郁暖烟的琴音。
她蓦地回过头,看到呆立在门旁的身影,微微一怔,轻唤了一声“二哥。”来人正是郁初庭。对于他,郁暖烟的心中总有一丝淡淡的惧怕,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
他淡淡笑,“听到琴音,我以为···”
原来是这样,郁暖烟看着手下锦瑟,这必是郁夫人生前喜爱之物了。
“看到这架瑟便不由自主地弹了起来,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忘了,二哥能说说这瑟的来历么?”
郁初庭看着无端锦瑟,眼神忽然变得深邃,那是一种深深的怀念,“这‘月如霜’是娘亲生前挚爱,那时父亲弹琴,娘亲鼓瑟,月光之下琴瑟相和,是世间少有的绝妙景致。”
月光皎皎,琴瑟和鸣,清歌一曲月如霜,原来这架锦瑟就叫“月如霜”。
“二哥,你给我讲讲娘亲好么?”郁暖烟见他看得出神,想必对母亲的眷恋也是极深刻的。
郁初庭一愣,淡淡一笑,那笑容中郁暖烟看到了温然暖意。也许他以前也是如郁泽静一般明媚的男子,也许母亲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
他缓缓开口,“娘亲是这世上最温柔善良的女子,对所有人都是极好的。小的时候她总是把我抱在膝上,给我绣衣服,逗我玩···”
郁暖烟望着他眸子中放出的辉光,只可惜,这样一位奇女子了。听着他淡淡的陈述,郁暖烟不禁有些戚然,她忆起了自己的母亲。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个地方,不知她可会担心。想到这,郁暖烟的眼角有些酸涩,用帕子拭了拭,他们只道她想念母亲,却不知她想的和他们不是一个人。
天色晚了,郁初庭送郁暖烟回了月明阁。妢儿为她准备晚膳,郁暖烟一人在屋里发呆。
从郁初庭的口中得知,原来,这郁夫人闺名为顾灵素。灵枢,素问?呵,虽然这八荒上不可能有《黄帝内经》这名字却起的巧。
再说这顾家虽不是什么公侯豪门的世家,却并不平凡。顾灵素的父亲是影照有名的神医——顾丘山,医术了得却人如其名,性本爱丘山,逍遥山林,隐逸于世。一生只收了三个传人。这宋涉川便是他的大弟子,顾灵素从小耳濡目染医术自然也不会差。
想来定是个惊才绝艳的女子,不然怎么就能惹了郁青山的一地芳心呢。
这郁暖烟怎么也算是生在了个中医世家。但为何宋先生会如此反对她学医?
郁暖烟百思不得其解,望着无垠的月色深深叹了口气。
那时她还不知道,顾灵素的死是因为一场疫证,她为了救那些病人而不慎染上了瘟疫不治身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