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释情

气未散尽的原因，她看不太清他的神情。

    “你我不会如他们一样永远被宿命所桎梏，是吗？”

    虽然感觉这话有哪里不对，但嫦曦依旧应了一声，她能察觉到太子长琴的心绪起伏。

    “嫦曦曾说要赠在下一把琴。”

    嫦曦楞了楞，不明白太子长琴怎么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了。

    虽疑惑，嫦曦依旧答道：“嗯，只是现在你我困于此，只怕要耽误一段时间了。”

    太子长琴低笑一声，“那么嫦曦可明白赠琴之意。”

    嫦曦挑眉，“不明白。”

    太子长琴将一直握在手中的柔荑拉起，倾身在嫦曦耳边道：“琴者，情也，嫦曦赠琴于我，可有两情长久的爱慕之意？”

    嫦曦瞳孔骤然紧缩，不知是为太子长琴的话，还是那浮动在耳边的清浅呼吸，她只知道自己脑海中一片空白。

    “不，我并非……”恍惚间她听见自己略带慌乱的解释，话还未说完却被那人打断。

    “那么，在嫦曦心里太子长琴是怎样的存在？为何为我不惜与女娲一战从而被天道所伤？为何为我停下寻找灵魂碎片的旅程？为何为我细心谋划魂魄？为何明知天道不容太子长琴，还要为我社险？为何如此在意我将你遗忘之事？”

    轻叹一声，太子长琴将眼前女子拢入怀中，“嫦曦曾言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却为何对在下付出至此？”

    嫦曦听着这些话，本能的想要反驳，却又无从反驳。

    似乎，他并未说错，她的性子她自己清楚，很多时候她是淡漠又薄凉的，可这样的她为什么会愿意为太子长琴惹上天道？还有一片碎片未找到她就不能离开这个世界，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理智了？五十弦琴之主，不管是在洪荒还是这里都是个麻烦，都是天道不容的存在，她为何要搅进这样的危险中，直到此刻都无法放任不管？

    嫦曦感觉前所未有的慌乱，以前忽略的东西在慢慢浮出水面，陌生的情感更是令她无所适从。

    之前在那两个世界她也不是没有留恋，可她总能抽身而退毫不犹豫，也始终对所有人保持着一个微妙的距离。可对眼前这个人似乎从一开始就有所不同，放任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却从未想过要抽身而退。

    喜怒哀乐似乎也在因这个人渐渐改变，这……实在是个危险的信号。

    太子长琴见她半晌无语，缓缓放开她，对上那双眸子，那里面尽是惊疑不定之色。嘴角绽开一抹轻柔的笑，有些东西总该挑开的不是吗？眼前这个女子将自己的心思沉淀到连她自己都没发现，若他不说只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最后只能在时间的消磨下彻底了无痕迹。

    本想再给她些时间，可刚刚看了幻境中的记忆他就改变主意了。即便拥有强大的身份修为又如何，即便情深又如何？在宿命之下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他虽打算于那天命抵抗到底，可他同样知道这条路有多艰难，且成功的几率有多少，他不想再浪费一丝光阴了，他怕到最后都没来得及将自己的心意诉出。

    在太古时代他就错过一次，总是以为时间有很多，却不想，打破平静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贬入凡尘，魂魄分离。为什么会将关于她的事全部遗忘？那是因为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恋只会令他更痛苦，既然如此，不如全数忘却。

    可偏偏，她就这么追寻他而来，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放手？太古之时已经错过一次，这次无论如何他都会紧紧抓住，再不放手。

    自私也好，卑鄙也罢，他都要她以同样的感情回之。

    而嫦曦此刻脑子一团乱，什么都在想却什么都想不出来，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她都会先将后果考虑清楚再做决断，可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容她考虑这些了。更何况，这种事和以前都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吧？

    此时整个空间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两人都迅速回神，“这是怎么回事？”

    太子长琴想了想道：“这个空间是两位远古上神构造的，想必他们并不希望别人打扰，我们在这儿太久了。”

    嫦曦看了一眼远方那一青一赤的比翼鸟，“这么说，这空间是在排斥我们了。”

    可问题是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出去的办法，不知道这两位的性格怎么样，不会直接抹杀吧？那这么一来，她还是得用空间法则。

    叹了口气，嫦曦和太子长琴对视一眼，皆是无奈。

    随着震动，冰桥开始出现裂缝，太子长琴拉着嫦曦一寸寸后退，两人精神紧绷着，准备随时应付可能出现的杀招。

    冰桥彻底碎裂，两人顿时都陷入白茫茫的浓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