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号东家与我们打交道也有些年头儿了,他说若是咱们价钱合适接了他的买卖,那些进货的关系就平白送与咱们,伙计们也跟着一道转与咱们,你说可好不好?”
小桃想了想,道:“不知要多少本钱?”
乐丛接口道:“听那老板说,要两万两银子就可兑下。”
“四哥,你觉得怎样?这买卖可做得?”小桃问道,她知道乐丛自替自己管着点心铺子以来,那家点心铺子的利润是除去迎客来酒楼外最高的,而且乐丛还认得好多别家商号的东家老板,有时还亲自去南方采买原料货物,可说是经验十足的,因此问他的意见。
乐丛说道:“依我看,这买卖做得。那家商号咱们旧时经常与他有来往的,他家的买卖向来还不错,咱们如今又认得南宫商号的南宫少爷,用他们的海船进货价钱又比别家低着一半儿运费,若是这家商号盘下来,依旧用南宫家的海船大批的进货物,除去咱们自家铺子里用的之外,那剩下的还可以发卖给别的店铺,批发零卖都可以,岂不是件好事儿?我却是这样想的,大主意还得妹子你裁度着拿才是。”
小桃听了,沉吟了半晌,在心里打着算盘,想了一阵方道:“我瞧着这事儿还可以考虑,既这样就麻烦哥哥们去细细谋划谋划,议出个章程来。果然算计完了,觉得有利无弊的,咱们就顶了又何妨?但是不知道咱们顶了之后,身边人手怕是不够分派的。”
乐丛笑道:“妹子这个放心,那商号的老板发了话,若是咱们盘了他的商号,便把他手底下做活做熟了的伙计们都留下来,只照着旧日依旧开工响就是了。我想着咱们到时只分派两个主事的管帐的自己人便能放心了。”
小桃听了,便与两个哥哥一起,商量着写了一个单子,将如何顶承,如何行运,将来派何人总理事宜,何人分头督办,先须支现银多少,约计一年能有多少利息,细细拟了一个清单慢慢细看,说好两日后给那家商号老板答复。
正巧这日近黄昏时分,风翊宣下朝来乐府瞧她,小桃便将这事儿与他细细说了,并问他意见。风翊宣便问她的想法怎样?小桃便道:“我看此事倒真能做得,只是明年咱们那菊园的几家连锁铺子也一并开起来了,那声势也算得上是浩大的,这如今再兑了这家商号,确实能解决咱们大批进货的问题,只是我担心那样一来,会不会在京城里显得太显眼了,那时候我便嫁与你为妃,若是有人说你平遥王爷的王妃是个钱迷,拿这个取笑于你,你不怕么?”
风翊宣哈哈笑道:“你这脑袋瓜子里未免想得太多了。你自做你的生意买卖去,这世间人都是爱银子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咱们并没有赚黑心钱,也没有贪墨受贿,怕个什么?莫不成本王的王妃做个买卖都要看别人脸色不成?我劝你不必虑这个。做事情总以气运为主,此时我瞧你做生意气运正旺,为什么不去做?你不必畏缩,只放手去盘了下来就是。若是银子紧手,便与我说,我给你添上些。”
小桃听了,不禁宛然一笑,道:“你既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银子我尽够了,不用你添,别说这样的商号盘一家,便是再多盘十家八家的也不是问题。我只佩服你的心量,老婆是个财迷,整日变着法儿的拢银子,你也不嫌俗气?真是好样儿的。我听说有的读书人最嫌我们这种爱财的女人,说这种女人俗不可耐。”
风翊宣无谓的一笑道:“听那做甚?那不过一些读书读傻了的穷书生,仰慕嫉妒那些富户千金,偏生自家又攀不着,便编出那些有钱人家的女儿都是俗不可耐的说法儿,为着是平他们自己的心罢了。何必在意那个?若是有人能给他们一锭大金元宝,怕是没几个人能对着它说出俗不可耐来。”
一席话,把小桃惹得笑个不住。第二天,她便着人找了乐丛来,让他替自己出面约那商号的老板到茶楼里见面,那商号的老板不知打哪里听说这乐家的小姐便是平遥王爷的未过门儿的王妃,便更添了三分客气十分的和气,与小桃将商号里的情形实打实的说了。小桃见这个老板还挺忠厚,便答应了立下文契,用两万两银子的价钱盘了这家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