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不就好了吗?她可以按照要求做啊。可是他偏不,问他也不说,只爱找茬欺负她。让她忍无可忍。
“还记得你上次问过我,要怎么样才原谅你吗?”
殷凝一愣,怎么,终于想好要求了吗?“记,记得。你想怎么样?”
“如果你答应以后再也不和白夙或者其他小朋友玩,只和我一个人玩,我就原谅你,从此以后自然也不会找你麻烦了,怎么样?”钱君霆说话的语气嘲讽又高傲。
殷凝叹了口气,佯装做思考的模样。这种条件根本不用思考,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那你还是继续找我麻烦吧,想你这样……的孩子,才没有人喜欢和你一起玩!让开!”小殷凝憋屈了好几天,实在气不过,再好的修养也会被对方的顽劣磨光。说着她便去推钱君霆,叫他让开一些,自己好回去。
可钱君霆到底比她大了几岁,又是男孩子,力气大得很,殷凝那点子力气怎么可能撼动他?
殷凝急了,心里又有些害怕,再度推了他一下,“让我过去!”
“为什么要让你,你不就是想说,我讨人厌的坏蛋吗?”话音未落,他便用力将面前的小女孩重重向后一推。
殷凝心头大骇,因为钱君霆的力气太大,她根本站不住脚。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大力推出高高的滑梯,整个人凌空而起。手里的本子和画笔早就不知去向,她想伸手抓住什么,却徒劳的发现身边的栏杆已经够不到了。
侧目而望,身下就是滑道和坚硬如石的地面。可为什么在她的眼里,那距离是那样的远,那样的高,仿佛镜头一瞬间做了拉伸。明明平时玩得时候,并没有觉得这座滑梯会这么高大。
茫然见,她回头看了眼钱君霆的表情,冷酷到让人心战,他仿佛在看一片飘落的树叶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殷凝不知道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眼前有一片红,脑袋好像撞到了什么,在一记巨响后,她便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殷凝被钱君霆从滑梯上推落,很不巧的,她的头重重磕到了滑梯的滑道,在摔到地面的一刹那,额头又敲击了一下被懂得发硬的地面,流了不少血。
当殷鸿羡得知殷凝出事的消息赶到出事地点,钱君霆依旧站在滑梯之上,苍白的脸上面无表情。也不清楚他是害怕还是后悔,两只手的拳头攥得死紧。有医护人员上去叫他下来,他也一动不动地站着,直到殷凝被担架车推走,他还是站在那里。
好在殷凝是在儿童医院出事,很快就得到了救助。但因为伤到了脑部,大脑受到一定程度的撞击而产生脑震荡,出现暂时性的昏迷。待她醒后还出现了近事遗忘、恶心呕吐等一系列临床反应。
“这事儿都怪你!反正以后我绝对不允许凝凝再跟着你去医院了!否则我就跟你离婚!”夏禾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躺在病床上,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醒来以后甚至有那么几分钟都不记得自己是谁,真是让她要多心疼有多心疼。
殷鸿羡不说话,只任凭妻子责难发作。是啊,都怪他没有看护好女儿,才会发生这样的事。
良久后,殷鸿羡对夏禾道,“等凝凝好了,就给她在少年宫报个绘画辅导班吧,她不是一直喜欢画画吗。”
殷鸿羡看着殷凝又熟睡过去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发。既然有些事情已经忘记了,那就忘记吧,要是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她还小,往后还会有很多快乐的记忆重新填补进来。
………………
白夙的这次感冒相当严重,在家养了小半个月才逐渐好转。原本殷凝还说过要给他寄她画的画,却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寄来,这让他不禁有些不好的预感。然而等他彻底好了以后,再次回到儿童医院的心理辅导中心,却再也看不到殷凝的身影了。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
“医生伯伯,殷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最终他还是想办法直接去问殷鸿羡医生。
“哦?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她都不和我联系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殷鸿羡不着痕迹叹了口气,他也知道白夙和他女儿玩得好,要是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白夙,少不得这孩子要为殷凝出头,而去找钱君霆大打一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都是小孩子,有些事情和人,很快就会忘记的,“没什么事情,只是我女儿很快就要上学读书了。你也知道她很喜欢画画,最近忙着参加少年宫的绘画辅导班,和学前培训班,所以忙忘了吧。真是对不起啊,我替她向你道歉。”
“是这样的么?那她以后还会来吗?”白夙皱着眉,既紧张又期待地看着殷鸿羡,多希望他会说她以后有机会还是会来的。只可惜,他听到的答案却不是这样。
“这个嘛,我也说不好,还得看她自己的想法。”
殷凝的想法吗?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