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
男子汉顶天立地,就算是面临死亡。他也不会退让一步,怂一时可以,怂一辈子不行。
看着苏画这番态度,白婉秋就是一阵恼火。如此毫无骨气,卑躬屈膝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我且问你,你去那巷子做什么?”
本打算苏画只要强势一点,摆出一副宁死不从的态度,她可能心情一好,说不定还可能放了他。
如果让苏画知道面前的女魔头喜欢这样的调调,恐怕他早翻脸了。
只可惜,苏画不懂读心术。
“被人追杀。”
苏画老老实实的回答,反正尽可能如她所愿。大丈夫,能伸能缩。这个场子,以后找回来也不迟。
“你进巷子里看见了什么?”
白晚秋撇了苏画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不过苏画能感觉到,一旦自己说了实话,很可能就被一剑刺死。
“我什么也没看到。”
“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真的什么都没看到!我发誓!骗人是小狗!”
噗嗤!
看着苏画信誓旦旦的说着,也不知是长期板着脸太累了,还是她的笑点太低,她竟然掩面一笑。
“你笑起来很好看,多笑笑,有益身体健康。”苏画在一旁好心提醒道。
白晚秋马上换了一副面孔,又恢复往日冷冰冰的样子。
“看什么看?信不信本姑娘把你眼珠子都抠下来!”
女人果然都是善变的,夸你一句漂亮都不行。
“且慢...且慢!姑娘莫要生气,我信我信!把剑收起来先,有话好好说。”苏画连忙摆摆手,示意女魔头别那么冲动。
“你叫什么名字?”
“苏云谨!”
苏画不假思索,搬出了一个假名字。
谁知道日后这女人会不会报复自己,人在江湖,有必要隐藏自己的真实信息。
白晚秋又问道:“何方人士”
“苏州人士。”
扯淡嘛,这可是苏画的强项。反正乱说一个名字,再把自己的身世说的惨一点,说不定这女魔头心一软,就把自己放了。
转头看着苏画,美目中浮现出了一丝疑惑之色。又不好直说,随即问道。
“为何这副模样?又如何到长安来的?”
鱼儿上钩了,苏画不由得窃喜。
“小生本是苏州苏家村人,家中日子也算过得融洽。从小熟读诗书,想着有朝一日考取功名,报效国家。
就在我赶赴长安考取功名之际,从小青梅竹马的未婚妻翠花,被那挨千刀的陈家公子,花言巧语的骗走不说,还派人诬陷我爹勾结山贼,最终我爹含冤而死,我娘终日郁郁寡欢,最后也随我父亲而去。
家产尽数被霸占,我这才流落到长安,打算有朝一日取得功名,好早日为我父亲沉冤得雪!”
为了顾全男人的颜面,苏画扭过身去,号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悲悲切切,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其实是这小子哭不出来,转过身去,完全是为了沾了口水充当眼泪。
其实白晚秋若是仔细去想,一定会发现苏画说的故事漏洞百出。
可惜苏画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扯淡和演戏他是最拿手的。
声情并茂的诉说,完全将白晚秋带入了进去。
这个世代,最打动女人内心的,就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最好带一些伦理感情大戏,分分钟黄金档。
要不是时间不够,苏画还能扯出秦香莲版身世。
“既然你说精通诗书,我也要考考你。只要你通过我的考核,绝不为难,立马放你走。如果你没有通过,那就证明刚才说的都是假的,那后果……”
白晚秋紧了紧手中的长剑,下场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愧是混迹江湖的女子,做任何事都会留一个心眼。
兵来将挡,俗话说的好: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苏画他是不懂诗词歌赋,但是他会背啊。
知识改变命运啊!
苏画轻叹了一声,负手而立。文绉绉的,颇有几分成竹在胸。
“姑娘,请出题吧。”
白晚秋斜倚在一旁的树干上,撇了苏画一眼,朱唇轻启。
“那便以我为题,如何?”
苏画面色踌躇,露出思考的样子。这女子,给他第一眼的感觉,就是飒爽豪气。他脑中不断回想着符合她气质的诗句,得找出一首极好的诗词,一定要让这女魔头无话可说!
白晚秋见苏画来回遁步,始终一言不发。
这小子根本毫无才学,正准备发怒之时。
耳边却传来了苏画富有磁性的嗓音,诗已然想好。
“佳人自鞚玉花骢,翩如惊燕蹋飞龙。”
白晚秋不懂诗词,但是苏画念完之后。她的脑中慢慢浮现出来了意境,玉带宝剑青骢马,快意恩仇,天纵潇洒。
这诗,别出机抒。婉约秀美之中,又显得英姿飒爽。
白晚秋有些迫不及待想听完全诗,随即催促道:“后文呢,快些念出来!”
就在苏画打算念出下文诗的时候,却被一道呼声打断。
“小姐,寨主来了!”
白晚秋脸色一变,拿起手中长剑走向苏画。
“后文是金鞭争道....”
可是苏画还没念完,就被白晚秋重重的拍了一掌。只见身子晃悠悠的往后倒去,昏迷之前也不忘指着白晚秋。
“你...你...说话不作数....”
“书生,下文的诗,以后我再来找你听,自己多保重!”
白晚秋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仿佛她从未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