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孟怀是工部尚书,这次工程是工部主持的,这件事自然要落在孟怀的头上。刚开始,住这里官员们只是将事情报给工部,让工部想办法解决,而孟怀却不以为意,不但不将此事放在心上,还指责谈论此事的官员们堂堂朝廷命官怪力乱神。
但这发生在这里的怪事越来越多,还闹出了人命,其中一位云姓御史有个特别可爱的儿子名曰云意,年方七岁,云意不但聪明伶俐,诗文学得极好,还最是活泼外向,见了住在这里的官员们,也都极有礼数。
可是就这么个人人喜爱的孩子,半年前死了,被自己的亲娘活活掐死的。
据云意的祖父、祖母说,那日老夫妻两个在小院子里侍弄花草,媳妇在屋内绣花,就那么一会儿功夫,就听云意在屋内大声喊“母亲,不要!你下来啊!”接着又喊“祖父、祖母,你们救救母亲。”
夫妻两个连花锄都没放下,就急急入内。就那么一会子功夫,就见房梁上搭着一条拇指粗的麻绳,结看扣,麻绳下放着一张凳子,云意的娘满脸狠厉,双手还死死掐在云意脖子上,一双平日拈针绣花的青葱秀手,因为用力过度,都青筋暴起了。
孩子祖父一花锄敲在媳妇后脑,媳妇顿时昏死过去,但孙子云意到底是没救了。
后来,住在这里的人们相传,是恶鬼看中了云意的娘做替身,蛊惑云意的娘上吊自尽,结果被云意从中打断了。恶鬼恼羞成怒,上了云意娘的身,掐死了云意。后来云老爹赶来,敲晕了云意的娘,那恶鬼也趁机逃了。
为了此事,云太太日日以泪洗面,已经瘦得脱了形了。
邻居们还感叹说:“哎,云御史的夫人是多温柔的人啊,平时说话细声细气的,连重话都没听说过孩子一句,若不是被恶鬼上身,云太太哪里做得出那等丧心病狂的事来,活活掐死了自己的亲生骨肉。”
云御史和妻子青梅竹马,感情甚笃,即便出了这样的事,云御史也相信这绝非云太太本意。此时城西新官邸已经出了不少怪事,出事的不止云御史一家,但工部尚书孟怀一直推脱不作为,像是极力掩盖城西新官邸闹鬼的事情。
云御史对孟怀的对这种遮遮掩掩的态度起了怀疑,便开始调查孟怀的不法之事。孟怀此人为了权势不择手段,做出违法乱纪,戕害人命之事不知凡几,前些年他运势极好,好几次受人弹劾,都因为行迹掩盖得好,都让他化险为夷了,不但没有有碍官运,还步步高升。
这次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底让云御史查出了蛛丝马迹,又因为这次城西新官邸出了怪事好几桩,人都死了好几个了。这里住的官员都是些暂时无力搬走的,虽然品级不高,但是人多啊,众人齐心,累上奏本弹劾孟怀不法之事。
刚开始,孟怀以为不过几个芝麻小官儿和自己为难,没当回事,但孟怀这样的人,一路走来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后来和孟怀不和的人也暗中推手,这件事才闹大了。
因为明日就是大朝会之期,云御史等人本来决定破釜沉舟,明日再联名弹劾孟怀的。孟怀得知消息,再也坐不住了,于是请如今在京城名声传得极响的贾赦出马,想着赶在大朝会之前,先解决了城西新官邸闹鬼的事再说。
给一会儿要进入巷子的人分发了护身符,也通知了巷子内的住户都关好门窗不要外出,贾赦点燃三炷香,双手持香,口念安土地神咒,带着孟怀、许升等人三步一拜的进入巷子。走到一半,只见巷子中间,建着一个长方形的花坛,花坛黑气笼罩,犹如一口棺材停在巷子中央。贾赦走到花坛前,将手中香往下插。
谁知看起来很蓬松的土壤,香却插不下去,不但香插不下去,三炷香还齐齐灭了。
好重的怨气,这是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贾赦掏出一把镇宅符,随手一扬,镇宅符犹如生眼睛一般,稳稳飞出贴在每家每户的大门上。那阴物显然被贾赦的举动激怒了,一时间,巷子内阴风大作,虽是夏日,却让人觉得触骨生寒。
可是无论院子里多大的风,帖子各家各户大门上的镇宅符都纹丝不动。
在许升看来,贾赦本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其他人却觉得传言只怕夸大其词。但是贾赦露出这一手,就是没亲眼见过石光珠尸变的人,也顿时觉得贾赦能闹出这样的动静就不是之前那些大师可比的,顿时惊为天人。
同时,贾赦看到花坛上黑气凝结,越聚越多,最终一个女鬼从花坛中冒出来,她身高三丈,其丑无比,双足上拴着长长的锁链,左冲右突,却逃不过锁链的束缚,最大的活动范围就是这个巷子,和巷子两边的人家。
女鬼出来后,贾赦口念咒诀,拿起三炷香并一张符纸,贾赦手一扬,符纸不点自燃,用符纸上的火引燃香,阴风也吹不灭。同时,贾赦大喝一声“着!”三炷香稳稳当当的插|入花坛之中。
女鬼勃然大怒,张开血盆大口向贾赦咬来。
郑家树和贾瑚担心贾赦,双双从百宝囊中的槐木牌中飘出,向那女鬼打去。
这女身上怨气十足,冷笑道:“小小鬼头,也敢在姑奶奶面前造次!”伸出双手,就分别向郑家树和贾瑚抓去。
郑家树和贾瑚知道厉害,忙飘开身形,向旁躲去。眼看郑家树和贾瑚已经票开,女鬼的手又陡然一长,如影随形般的追着郑家树和贾瑚,郑家树和贾瑚竟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
贾赦原本想先礼后兵,和此间阴物谈谈条件,却不想这女鬼怨气太重,出手就是杀招,贾赦取出桃木剑,运气挥手就向女鬼砍去。
女鬼咧嘴一笑,仿佛在嘲笑贾赦自不量力,伸手就迎,贾赦在红楼世界未逢敌手的修为加上一把中等灵力的桃木剑,那女鬼居然硬接了下来。不过女鬼也因此后退数步,身高也矮了一丈。
女鬼见贾赦居然能伤到自己,惊讶的看了贾赦一眼,贾赦趁机急念消业经文。对郑家树和贾瑚都极有效的消业经文仿佛对女鬼失效了一般,只见女鬼只是觉得头疼般晃了晃脑袋,越发丑陋,没有丝毫恢复本心的迹象。女鬼又恼怒的瞪着贾赦,仿佛嫌弃贾赦吵到理她的清净。
贾赦见消业经文对女鬼无用,知道此鬼造业太多,造的业已经无法消除。又念诀将贾瑚和郑家树招回桃木牌。谁知郑家树对贾赦是敬畏,乖乖的回了桃木牌呆着,贾瑚对贾赦却是崇拜,吵嚷是要看爹爹打坏鬼。
贾赦无法,道:“那瑚哥儿你躲远些,小心伤着自己。”贾瑚乖乖应是,远远的飘到一栋宅子的顶上,坐着看贾赦和女鬼缠斗。
贾赦脚踏八卦步,手持桃木剑,挥剑和女鬼打斗起来。
贾赦带着不少雷符,像女鬼这样背负极重业债的女鬼,其实可以直接一顿雷符轰死了痛快。但是贾赦总觉得女鬼出现在这里另有隐情,不到万不得已,他可不想一下把女鬼劈死了。毕竟女鬼是重要证鬼,他还想留着女鬼,问出真正人心坏了的人。
贾瑚见爹爹步履轻盈,身姿潇洒,一把桃木剑举重若轻,和女鬼斗了个略占上风,贾瑚只觉自己爹的七尺身高显得比两仗高的女鬼还要高大,兴奋得在屋顶直蹦跶。
女鬼若不是受制于脚链,只怕还要难得对付些。但因女鬼受了钳制,贾赦要省事得多,虽然不能一剑将女鬼削死,但每每刺中一剑,都能让女鬼身形矮上一尺。
在贾瑚的呐喊助威声中,贾赦越战越勇,那女鬼的身形也越来越小,渐渐缩得和成年男子差不多高。此时,贾赦一剑劈在女鬼的右手臂上,女鬼吃痛,身形又矮三寸,贾赦乘胜追击,一剑往女鬼伤了的右手臂再次招呼。
女鬼见势不妙,向侧就躲,贾赦手上桃木剑颤巍巍一滑,竟向女鬼小腹刺去,谁知女鬼大惊失色,捂住小腹惊叫着往后便退。
女鬼身上的衣服也是怨气所化,松松的挂在身上,贾赦刚开始没看出来。女鬼这一捂肚子,贾赦才看清这女鬼小腹隆起,竟然还怀着鬼胎。也就是说女鬼生前怀着孩子,在临盆前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死了,死了之后孩子没掉,机缘巧合,才会出现怀着鬼胎的情况。
见女鬼惊慌,贾赦掏出一把符纸扬出,形成一个禁锢阴物的阵法,女鬼束手就擒。同时,女鬼看着孟怀流出两行血泪。
贾瑚本来一直在房顶给贾赦摇旗呐喊,见到女鬼这至哀至伤的神情,也受了感染,喊到一半的欢呼戛然而止,突然有些替女鬼难过。
在场的其他工部官员看不看鬼怪,他们只见贾赦独自舞了一段剑法,轻灵飘逸中仿佛又带着雷霆万钧,贾赦舞剑的同时,巷子内阴风阵阵,明明是白日,却昏暗得不见一丝阳光,整个巷子极净,连蚊蝇飞舞的声音都没有,仿佛不在尘世中。
这可比前几次来的大师弄出的动静大多了,就算看不见女鬼,其他人也觉得贾赦是货真价实的大师,有真本事的。
众人看得又是害怕,又觉刺激,此时贾赦突然停止了舞剑,扬出一把符纸。接着,孟怀猛然觉得心惊肉跳,只觉有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盯着自己,孟怀顿时觉得有一丝后悔和不忍的情绪压在心中,十分沉重。
贾赦在带来的众多祭品中寻出一袋大米,打开撒了些白米在花坛前,同时,拽过心中五味杂陈的孟怀,掏出小刀在孟怀中指割了个小口子,滴出三滴血在花坛泥土之上。
贾赦喝道:“女鬼何人,是和来历,以始作俑者心头血为祭,速速道来!”
女鬼脸上挂着血泪,口不能言,却只见贾赦撒在坛前的大米突然动了,仿佛生足一般在坛前游走,最后摆成三个字:艳云珠!
三个字刚刚成形,花坛上的三炷香也燃尽,最后一点香灰掉在地上。一道阳光照进来,昏暗的巷子恢复了生机,孟怀看到坛前大米摆的三个字,脸如死灰,站立不稳,颓然摔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孟怀:贾赦你耍我?!怒
大赦赦:耍你咋滴?笑
贾小瑚:我给爸爸疯狂打电话
关于第二十六章提到怀孕女和月事女拜佛的事,作者知道现在依然有很多寺庙是拒绝怀孕女和月事女入内的,但是作者也确实遇到过可以让怀孕女和月事女入内的寺庙,当时寺庙的大师的解释就是众生平等那番说辞,并不是作者本人的观点啦。
我回去看了一下第二十六章的作话,是我自己写得不是很清楚,引起了误会,已经修改。
感谢第二十七章捉虫的读者,马上去修改
感谢:小小燕子飞啊飞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8-04-02 11:54:05
谢谢支持本文的所有读者,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