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侯氏政府里的存在感不强,但是侯子鉴丝毫不敢懈怠这个纨绔齐王,两人都是侯景的嫡亲队伍,他自然知道侯二在侯公心目中的分量。
即便当一个闲王养着,即便侯二是下地的泥腿子假齐王,他还是要妥善对待的,所以侯二却不过主人的盛情,吃吃拿拿又在江州混过两天。
等回到建康时,离过年还有一个月零一旬,侯子鉴派了随身亲信随船入京。
侯二没当一回事,人情是人情,面子归面子,侯子鉴算是武夫里面心细的,自然要将自己看到听到的汇报给侯景。
虽然陈霸先降表的事情漏洞多多,但是在巨大利益面前,凭借对侯景的了解,侯二自信能打消他的疑心。
最主要的是侯二相信萧绎等不及了,剪除了各方争位的对手后,侯景和湘东王的矛盾开始突出起来。
侯景逐渐稳固后方势力,三吴和江州尽在其手,他当然有略定中原的雄心,王伟等人不是等到身不由己的时候才决定劝进的。
最早提及篡位的事情,侯景并不苟同,他认为吴人软弱收拾起来如持草芥,他真正的对手永远在北方,贺六浑父子辱他最甚,血海深不死不休。
宇文黑獭是他的劲敌,所以当时不是没下过豪言壮语的,不入关中不为帝,只是世事难顺心意,草芥犹能扰人心烦,陈霸先和王僧辩就是那两株最讨厌的参天巨树。
侯景在公车府见到义弟侯二,多少有些欣慰,只是来不及将章要儿母子提出来妥善安置,不过这些旁枝末节在侯景眼里都不重要,反正人又没死。
侯子鉴的亲信已经将陈霸先的一举一动汇报与他,他正好看看侯二的义母情深。
“大哥,这是陈霸先的降表,小弟的义母等人呢?怎么没在西厢看到人影。”侯二将降表递上。
侯景看着降表若有所思:“我怎么听说陈霸先才攻破金淦城,单单一张降表我怎么确定他是真心的?”
“陈霸先嫡妻独子在都中为质,他还能翻出什么浪花?大哥千万别为子鉴所误,侯子鉴一介武夫,考虑问题太想当然,
小弟猜测大哥并不需要陈霸先的降表,只是想以此约束陈霸先不敢轻举妄动,在布以豫章大军阻截,我南面战场无忧矣,
至于陈霸先真投降和假投降就不那么重要了,等到大哥全力吃下荆州,何愁一个小小的陈霸先。”
听着侯二将自己的蓝图勾勒,侯景有些恍惚,以前那个腹有锦绣一心忠于他的侯二似乎回来了。
侯景定定神点头道:“江陵空虚,太保不日就要率军北略,之前大哥还有些担心腹背受敌,
如今好了,不管陈霸先初衷为何,将把柄授于我手,不能浪费了,先将降表抄送各方,荆州那边抄一百份到处发一下。”
侯景手下三公数量极多,开府仪更是多不胜数,侯二只能了了记下几个,太保宋子仙,司空任约,太尉郭元建是他能记住为数不多的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