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沈勋在边上看了一阵,被那位大夫揪着耳朵拉走了:“人家母女谈话,你在边上杵着跟一根大蜡烛似的算什么。”
沈勋哎哟哎哟地叫着,嚷嚷着师叔饶命,被拉走了。
李婉云身边的几个丫鬟都忍俊不禁。
沈勋的师叔?李婉云凝神想了想,却想不起是什么人。
这位师叔上辈子和这辈子都声名不显,只是,李婉云并不觉得这位老先生是个简单人。
沈勋的性子,只有对有真才实学的人才心悦诚服,如今沈勋宁愿被人揪着耳朵拖走……
只怕这位师叔很不简单。
李婉云和李夫人回了家,李牧言急急地在门口迎了出来,脸上有薄薄的一层焦急。
见到两人回来,他隐蔽地松了一大口气。
“听到小厮回来报说妹妹出事了,吓了一大跳。”他说,“如今见到妹妹安好,也就放心了。”
李婉云对他笑了笑。
用过晚饭,兄妹两人才聚到一起聊天。
李牧言自然问起了李婉云的身体:“你若是一病不起,要让我和娘如何自处?”
李婉云低头微微一笑:“哥哥,放心吧,我想通了。不过,哥哥还是帮我一个忙如何?”
“好。”李牧言回答得毫不犹豫。
李婉云想做的事,说起来也算简单。
她只是想让前世的丈夫与前世的表妹定亲而已。若不是上辈子容亲王谋反,表妹的父亲没了官职,其实两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的。
勉强算。
既然情深如许,那么,就不要分开好了。
让我看一看,在没有外人时,你们的感情,是会一直情深意重,或者,在现实种种中分崩离析。
愿你们这辈子都相依相伴。
李牧言的目光中掠过一丝了然。
“这就是你一直不肯说的,后来嫁的那个人?”李牧言说,“今天,怎么忽然说起他来了?”
李婉云微笑着说了今天去看大夫时碰到的两个人,轻声叹道:“我觉得,既然他们情深,那就不要分开了。”
免得祸害了旁人家的女孩儿。
李牧言盯着她,见她唇边的笑意轻松释然,莫名地就放下了心,心中一松。
“好,我知道了。”他轻声说,“且看我的手段。”
李牧言在外面,另有一波可以使用的人手。
这件事李婉云在入京之后没多久就确定了。如今在南疆摸爬滚打这么久,李婉云相信,这群人想必已经更上层楼。
她开始安心地等消息。
知了开始叫的时候,许珍带来了一个消息。
镇国公快要不行了。
许珍哭得很无措:“祖父如今才六十多岁,怎么就……”她絮絮叨叨地说着镇国公对她的疼爱,说着镇国公府的一些琐碎小事,说着自己对镇国公即将离世的不安。
李婉云安静地听着,安抚着她,心底一片平静。
就算自己改变了那么多,镇国公的性命依旧没有延长一点儿。
不过,至少,许珍的悲剧不会再有了。她难过一两年,就可以重新成为一个开开心心的小女孩,日后在父母的主持下,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少年郎,平安康顺地过一生。
她轻轻拍着许珍的肩,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李婉云前世的丈夫赵霖天是建安侯,现在还只是建安侯世子,正野心勃勃地准备在朝廷开放海禁后有所作为。
纵然是勋贵,也不见得个个都是草包。
但是,就算是奋发向上的,也不见得就是良人。
李牧言知道赵霖天的愿望后,只是稍加操作,就让赵霖天得到了出海使团中的一个位置。
赵霖天很开心,李牧言也很开心。
因为,建安侯夫人开始担忧了。
海上大部分时候都是人类足迹的禁区。翻脸无情的大海,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
虽说本朝海船技术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建安侯夫人依旧担心,若是赵霖天在海上出了什么事……
赵霖天对此哭笑不得。
“娘,这次出海也不去远海,只在近的几个国家去一趟,娘不必如此担忧。”
建安侯夫人却依旧面带忧色,最后被建安侯说了一通,才算是勉强放下心来,看着赵霖天收拾了东西就上船了。
这一次出海,主要目的是探路,所以所去的地方就只是就近的几个附属国。
没有人觉得这有危险。
事实上,船队也确实是无惊无险地回来了。
甚至,还带回了一大堆的货物,让国库的丰盈程度直接翻了一番。
皇帝大喜,船队中人各自有所嘉奖。
赵霖天喜不自胜地回家去了。
然后,他听到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表妹要定亲了。
对象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