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梦·14章 青玉案·下

能够猜到我是去休息了。——你姐姐昨天劳累了一整夜。可以的话，你记得劝她早点休息。」话毕，那般的人终是一语不发，径直就朝着自己后院的房间里快步而去。

    「大哥哥……」悼灵终究走得多快，不论那背后凝望的少年心中如何悲叹，可他却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天崩地裂的誓言，谁能打断？

    然后，他便只黯然回首，看向那人群之外躲在一角暗处里兴奋点着烟火的紫衫少女，幽叹：相思啊相思。原本我还以为，你会让姐姐不高兴。可是没想到，如今难受的，却是你很想要依恋的青鸟哥哥……如今这样的结局，相思，你又可曾预料到呢？

    抬首相看，烟花绚烂，璀璨夺目。无尽的光华只在云天游走。它们带着光与热，只肆意地在虚空沸腾，散尽当年的唯美与壮丽。然后，少年就看见了那人群中跃跃欲试的海蓝衣裳。她在人群中前后奔赴，她在尽情享乐，舞动在绚烂的精致底下。

    ——可是，姐姐。相思一片好意。姑且不论她那点小小心思，可这般的撮合，却终究还是亡在了你们的誓言底下！若是你知道，你，又会否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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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苦思，怅然，却是突然被打断。忍不禁回头，却是被那熟悉的颜色给震

    惊吓到。

    「相思……」

    「大哥哥呢？」一脸天真，少女并不知道，其实戏已经唱完了——至少，最重要的观众早已离席退场。「怎么没看到？就只有姐姐一个人啊！」

    「大哥哥他……」

    「唉呀我不跟你说了。等我把最后那一个杰作点燃了再来和你说。」不等晓寒阻拦，那般的女子早已蹦蹦跳跳，淡去了身影。可是晓寒并不知道，就在这般的时刻里，那点燃腾空的花火里，那绚烂夺目的光华里，一句古老的话，就在风中摇曳，久久不散，刺痛人心——

    「这是……」仅只一眼，霖儿就只不禁停住了脚步。她怔然地看着那样的字，转眼凝泪：前世今生，不离不弃。「这不是……」一瞬间，她转过身，疾驰地加快脚步，直朝着自己的房间里狂奔而去。转眼，不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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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样，刚才那个烟花很漂亮吧！我就说……」回到晓寒身旁，相思得意地耀武扬威。可是就在她打算找到被感动的姐姐时，她却是惊诧。「诶，姐姐呢？大哥哥没看到，怎么姐姐也……」

    「相思。」晓寒声音低沉，哀凄至极，「我们错了。」

    「啊？」

    「大哥哥一回来，看到烟花，就回房休息了。姐姐她……总之，他们不会分开。但是同时，他们也不会再谈情说爱了。」他抬起头，满眼泪痕，看向那般的女子。

    「为什么……」可是，那般的少女，又何尝不是困惑，而难安：她多想看着那两个人就此生分，她多想看到他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不会再有那所谓情情爱爱的纠缠。可是现在，当事实就摆在自己眼前，为什么自己的心中，却并没有体味到丝毫的胜利和满足感呢？

    「为什么？是我放错了，还是……」

    「不关你的事。大哥哥说，他们在河边的时候就已经约定好了。今生，永远都只是普通朋友……」说着，晓寒忍不禁流下了泪，哽咽。

    「为什么！姐姐，她方才不都还是很高兴的么。怎么，我一下子就得罪了两个人……」

    「相思。」少年哽咽相劝。只是，那般的少女终究气恼，厉声呵斥。「你走开啊，离我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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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凡人争吵不休。

    窗内，悼灵凝望窗口，心思翻腾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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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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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今以后，你我就只是普通朋友，至死不变。

    泪落，悲戚。到最后，他本就孤寂的心灵世界里，终究就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堵城墙，凋敝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