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1.4

上，向着那抹绚烂的金色里迅雷不及掩耳一般地猛刺进去！“老天爷，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你不就是想让她活吗，你不就是更加怜爱她一分嘛！好，你看着，我倒要你看看，你偏爱的人到底能活到什么样的年岁！——玉玲儿，你也去死吧！就算上天偏要眷顾你，可是在我的面前，神魔难阻！你不就是想在地狱里等我吗？那你去啊！我现在就让这枉凝眉里的冤魂们一起去咬死你！呀——”

    “哧！”清脆一声利响！绚烂的金色火花刺在那浑身金色炫目的人的身上，纷争不断，耀眼夺目！

    然，即便如此，那样锋利的刀刃却也终是绝难再往前刺入一分！忍不禁，梦清凝也只瞪大了双眼，淫邪的恨意妖冶地爬满她的周身，整个人的身体也都只不禁绚烂出一阵绯血之光，阴邪而掩人鼻息：一转眼，那一道妙曼的美少女却竟是微微然变幻了身影，整个人都只落化成了一道红发翩飞人首蛇身的怪物，无尽的血秽从她的周身之间不迭地涌现出来，就好像是那刚刚从母亲怀里分娩出来的婴孩一般，腥血缠身，气息慑人，难以阻挡！

    “那不是……”虚空之间某一块远处的地方不禁却是有人在缓缓叹息。然，即便是清晰地看到了这女子的蜕变，可他们却终究还是固守于原地，丝毫不曾有所要上前相阻的意念。

    然后，这冷寂的迷雾之林上空就成了这两道变身之后的人的新的战场：一个，忘情弃爱，无论何种邪术都很难再缠绕其身，而另一个，却竟是化身而成了新的女娲之体！然，那样的气息之间，分明就是魔的生息——当曾经为众生所仰视为苍生所造福补天的神祇如今已然化身成魔，有谁能来遏制住她体内的魔性和力量？

    “哈哈，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自甘堕落！”金色的浮光里，玉玲儿忍不禁却是一阵讽刺笑起，轻轻然便捏住了她身前的那柄双刀之一，冷眼一瞪，只听闻啪嚓一声，那原本刚硬的枉凝眉却竟然就只惊人折断，只在她的手间缓缓化作齑粉，随风而逝。

    可是就算如此，那眉目冷清的女娲后人却根本就不曾将此看在眼里，索性地，她也只将那另外的一柄双刀往那林子里丢开而去，只在唇角之间缓缓牵拉出一阵冷寒笑意，风驰电掣一般迅疾出掌，凛冽起阵阵妖冶而幽香的墨色毒花，“堕落？哼——堕落那又怎样？活得下去，那才是霸王，即便是堕落，吾辈也是堕落之王

    ！”

    “不要命了！”玉玲儿也只不禁微微皱了皱眉，一边却是不敢大意，径直地抬起手臂迎起一掌，只听闻啪的一声，那二人之手便只生生地撞在一起，却是只在这冷风呼啸夜将灰暗的时刻于这冷寂渐渐飘散起白雾的森林上空隐隐炫动起一阵分明的清光，浮游天际——而也就在此刻，那东海之滨的悼灵一行四人也终是步履轻缓地朝着那充满迷雾的森林之中缓缓进去，不曾看见也丝毫不曾感觉到这样的一起厮杀！

    ——那样的白雾翩飞，又岂是一些普通的云雾缭绕呢？

    风声渐渐停息，而纷争却也终是不曾渐止。一个，是无所畏惧的忘情之身，一个，却是妖冶誓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邪魔之躯！纷乱的掌法只在这虚空之中肆意横飞，颤起的余力也只将那无尽的枝桠纷纷惊蛰断落，脚下的白雾似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威慑而缓缓停止了壮大，再也不曾向着那树梢之巅蔓延过来，冷寂的黑暗幽明之中，仿佛除了那二人的对战之声以外就再也没有旁的声音了。——如此，谁输，谁又会胜？

    ◇

    “喂喂！我说，我们两个这么大的活人，难道真的就不要去阻止她们两个一下吗？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影响到那些在云雾之中穿行的人们啊！”冷清的黑夜之中，临近东海之滨正在那迷雾之林东南角的树梢之上，此时此刻却正是静静地停落着两道身影：一个，面色冷寂双眼微阖漠然无声，而另一个，却是兴致盎然，跃跃欲试，分明就是一脸的稚气未脱，活泼好动。

    “那歇！”然，只在那身旁的少年正打算蹑步而去之际，那静静安坐于虚空之间的男子却是只一句冷声开口，还不曾睁开那微亮的双眼，便直叫那身边的少年一阵胆怯，慌忙便只转过身子，赶紧折返回来，只在眉目之间堆积出一阵阵清晰的透亮和悠然，故作无辜——

    “我没走啊！我还在这里——大叔，你就放心了啦！我知道分寸的。”那歇一脸的神色欣喜，一边却是只赶紧上前来讨好积院大叔，轻巧地帮他捶起后背来。“不过，大叔啊，你真的认为，我们不应该去管一管么？万一她们那什么……”

    “是你想那什么吧！”积院却是丝毫不曾理会他的小心思和他轻缓捶背举动里的意图，只如此言简意赅便安稳地将那话锋抵在了他脆弱的心间，凝眉。“那歇。你要记住我们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不要再给自己添乱了，知道吗！”

    “可是……”那歇依旧不肯罢休试图狡辩。但是，当他只看见那身前的积院缓缓抬高了手臂之时，他也只立马便顿住了口形，换言道，“好啦好啦，我不管了啦！听话行了吧——不过，老实说，大叔！你觉得我们在这里等魔之六道，真的会成功吗？”那歇却是完全不能相信地皱了一下眉头。“你说我们只要在这里耐心地等，自然就能够等到那一群人来了——但是，天知道他们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来嘛！你又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而且，就算你是，可隔了这么老远，你也不可能听得见他们肚子里的那些小九九啊，不是吗？”

    “那歇！”不能不说，那歇的比喻真的很是难听！“你相信我，我说他们会来，那就自然一定会来！安静一点吧。耐点心，他们迟早会到这里来任你摆布的。”积院却是笃定，根本就不曾在意那少年心里的隐隐愁绪。

    “可是，大叔！”那歇不经意间却是缓缓抬高了声音。“你说那魔之六道一定会到这里来。但是，他们非要到这里来干什么呢？我们明明知道他们所在的幻暝宫就在东华大地，那为什么不就在那里伏击他们，还非要漂洋过海，到这里来守株待兔啊！这样，不是明摆着多此一举吗？我们直接在东华大地上伏击他们不是一了百了吗？哪还用得着这么麻烦！而且，万一他们不到这里来，那我们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和精力，而且还会失落他们的下落了，不是吗？”

    “那歇。”然而，那积院也并不再多作解释，他只凝神郑重地念道，“你，相信大叔吗？”话里，只有一种坚定不移的气度，让人难以忽视和抗拒。

    “嗯……”如此，那歇终是只犹疑着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信。”——分明有些不情不愿被妥协的味道。

    “……”积院也只有些无可奈何，继而却是轻叹了一声，“那歇，你相信大叔。这么多年，大叔有骗过你一次吗？”

    “……”无言以对，那歇终是尴尬地努了努嘴，“那也倒没有。不过——”然，也只在此刻，那少年的心间却是突然便感知到了一阵奇异的声响，继而地，他那原本还欣笑着的面上突然也便只惶惶然颤起了一阵惊愕的表情，不禁凄声，“大叔，你刚才有没有听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