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故宫之迟暮

样大的事情，如果不是你们那帮人诱导他的，他会那么急切地想着要离开我吗！为了要避开我，甚至不惜堕落为魔——破劫，破劫，你有胆子做，就要有胆子承认！要不然，也只能让我更加的讨厌和鄙视你！”

    “随便你怎么想吧。”眼见着云翔还只在气头之上，破劫也只稍显无奈地摇了摇头，浅语，“那么，你能让我去看他最后一眼么？说到底，我们也是兄弟一场，总得……”

    “不必了。你还不配！”云翔冷言拒绝，旋即，却是高昂着她那骄贵而精致的下巴冷然地转了过去，独留下了一道冷漠的背影和那一头白如雪的发丝飞扬虚空，缓步离开。

    “婆婆，婆婆……”看着那个苍老的背影，霖儿却是只不禁凝起了些许哀伤而同情的神色，继而却是冲向前方，迫不及待地朝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唤了一声。——原来，婆婆竟是这样一个可怜而无助的老人家！心爱之人背弃了自己，而自己却还得面对那些幸灾乐祸的故人们坚强而孤独地存活于世。这样的苦难，为什么就没有人会怜惜她老人家呢？

    ——然而，对于那样一个仅只存在于幻梦之中的故人来说，云翔却终是绝无可能听得见她的呼声的。所以，霖儿她也只能够那般无可奈何地目送婆婆远去，悲歌难诉。

    “云翔！”可是，在她附近的破劫却终是个能够让那云翔听见呼声的人。破劫也但只疾步上前，意图将那个老态龙钟的妇人拉扯过来再好好地争执一番，然而，就在此刻，于那山林之间却竟是晃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彪悍的人物拦住了他前进的步伐——

    “够了，破劫！你不需要这般强人所难吧！”

    “寒绯？”定睛看了看这乍现的人物，破劫不禁却是错愕地僵在了那来人的跟前，冷眉，低声，“你怎么会在这里？”然后，还不待他那跟前的人相作答复，他便似有所悟地颔首叹息，“是呢。这里是云翔的地盘。以她的能力，就连我也都绝无可能轻易地感知到这里的事情发生——若不是她的力量突然锐减了许多，引得星盘上的星辰颤动，我相信，就连我也都根本无法感觉到蒙翼的死亡。”

    “破劫。”寒绯却只低声，丝毫不曾听见破劫的那般自言自语。

    “什么？”破劫的眼里却是夹带着些许冷漠

    和轻蔑的寒意。

    然而，他那跟前的人的话语却是更加难听的：“有些话呢，你没有必要冲着我们反反复复地说那么多遍。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强，都知道幻世神把最好的力量都给了你。但是，你也没有必要在我们的面前数千年如一日地这么炫耀着吧——作为一个烛阳之神和理智之神的集合体，你强过我们本身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何必要这般千次万次于人前炫耀呢？”

    因为云翔的关系，寒绯的话说的也不再如过去那般的轻缓了，反倒是在挖苦讽刺一般。然而，他那跟前的破劫却是极为认真地盯准了他的双眸，郑重地解释着说：“我不是在炫耀。”

    “你少来了。”寒绯根本就不可能认同这样一个解释。“不管你来此的目的是什么，总之，今天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往里走一步的！”

    “寒绯？”破劫不免惊诧。“就凭你，你拦得住我么？”

    可是，寒绯却丝毫不曾畏惧地只低声冷语不卑不亢道：“如果你的感知力惊人，那你也应该明白，在云翔的地盘上，一切外来的人都是不可能使用出任何灵气的！就算你对灵气的控制力要高于我们所有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云翔，她才是这里真正的主宰者！只要她不愿意，你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逞威风，更别谈要打败我了！”

    “你吓唬我。”破劫冷眉，却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然而，他那跟前的寒绯却是镇定地回敬他道：“你以为呢？”丝毫不以为意！

    如此，两位神祇之战当是一触即发。但是，这感知力惊人的破劫又怎么会不明白寒绯的此番言语断然不是在胡说八道的呢——如果是以前，不必选在这个地方和寒绯对战的话，那么他的胜算必然是百分之百的！但是，现在所对战的地方却是选在了云翔的势力范围之内。

    虽然说在这种地方寒绯也不可能施展出法术，但是如今，面对这样一副不可能施展出法术的困境而又想要打败这个莽夫，仅凭赤手空拳的话，似乎胜算也不是很高。更何况，如果真的要用那般肉搏的办法来分出胜负的话，似乎也足够丢脸的了！这样暴力的事情，对于这个风度翩翩优雅气质的破劫来说，那可真不是一件可以放心的事情！

    “好吧。你赢了。”破劫终是轻缓地笑出了声，放弃了要继续前进的念想。“既然我们兄弟无缘再见，那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他们了。那么——”

    “破劫。”可是，就在破劫只转过身去的那一个瞬间，身后的寒绯却是意外地喊出了声。“有一件事情，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

    “什么？”破劫不曾侧身，只那般傲然地问。

    “是关于蒙翼的事情。”然而，这身后寒绯的神色却是突然间便只惶恐惊悸起来，显然是被自己即将要诉说的事情给吓到了。

    “蒙翼？”破劫不禁微微挑了挑眉，冷声疑问，“蒙翼不是已经死去了吗？那你还能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于我？你可别告诉我，死在里面的人，不是蒙翼啊！”

    可是，他那身侧的寒绯却是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郑重道：“当然，蒙翼的确已经死去了。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云翔她在禁锢了蒙翼的躯体时，同时也禁锢了他的灵魂，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禁锢了他的灵魂？”破劫不禁却是冷然地笑了一下，摇摇头，道，“云翔她不是正好有这样本事么？既然她能这样，那你又何必为她担心呢？如此作为，她只将蒙翼的力量予以保存，不是正好也可以保全她自己的实力么。”

    “不是，应该，不只是这样。”寒绯的声音却是意外的寒凉而冷颤。

    “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此，破劫也只觉得事情可能会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棘手许多，不禁也只再度皱起了眉头，冷声。

    “云翔，云翔她……”寒绯终是颤悠悠慢腾腾地说，“她似乎，是想再重来一次。”

    “什么再来一次。”破劫不明所以。

    “就是，就是要将他们的人生，再重来一次。”寒绯忐忑不安地说着，手心和额头上竟是沁出了分明的冷汗液滴。“云翔的意思，好像是说，她要让蒙翼忘却今生所发生的一切事情，然后，陪伴着她一同在某一个安宁而没有外人干扰的地方平静地过完他们的一生……”

    “所以呢？”破劫不动声色。

    “所以，所以……”寒绯终是气短地重重喘了口气，方才继续道，“所以破劫，我要告诉你，请你帮着他们好好地重复他们的人生。我想，云翔她所选择避世的地方，应该就是这个叫做蒙山的山地了。而如果他们投身于此地以外的人间，那就请你一定相助于她，好将流落在外的蒙翼，或者她，都一齐送还到这个地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