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序章 岁月流逝04

急了吧！”

    “鹔鹴……”如今，无论他的心里是有多么的怜惜和不舍，可是他却都是断然无法阻拦住她的。而事实上，如果她当真要去完成某一件事情，那么，于这世上只怕都万万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拦截得了她吧！那么——如此，年轻的冥王终是眼见着她缓缓离开，悲声作别。“鹔鹴，鹔鹴……保重，你可一定要好好地保重你自己啊！我，会在天上等你，一直等你的！”

    ◇

    剑，微微悸动。火，肆意翻腾。凛冽着，从那神剑阁的天窗之中终是只透进来一缕阴沉的光束，却是径直地落在那火海中的剑体之上。

    旋即，那通红的剑却竟是只突地惊悸一声，奔腾呼啸，直叫那周边的火焰爆破开去，向着这神剑阁中尚且不曾逃离出去的铸剑师们，向着铸剑池周边的巫师们肆意地侵袭而去，带着凛冽而不可设防的火焰极速地蹿起来，腾起令人窒息的光与热，映亮这整个神剑阁，破起一道火红的光束直往那神剑阁顶的黑暗涡旋气流中心注入进去，却是又只带着那阴寒的邪气滚滚直下，肆意地翻动火海，转眼便只将这整个神剑阁都恍然圈禁，不容逃脱！

    “呜——”渊泓，还只在那火焰之中停滞身影，然而，那般的烈焰却终是得到了一股更为邪异的力量注入其中，竟是焕发出令人难以抗拒的金色光芒，连带着那整个神剑阁都只没入一片火海，只听闻着众人的悲声哭唤，却终是没有一个人能挣逃得过这般的无情狙杀！

    然而，就在那烈焰之中，就在那众生染火将尽灵魂灭殆之际，那只在周身凝结起了一道防护光华守卫自身的大巫祭司却终是惊诧一声，只听闻着火海里似响起了一个甚为熟悉的声音，转眼却是面具溃败，心力交瘁，防护涣散：“鸿蒙，鸿蒙……”

    “哈哈哈哈……你还活着吗？你还活着吗！”笑声放肆，而淫邪！伴随着火焰的壮阔气势，入魔之鸿蒙的笑声也终是遍散四周，染指众生腐朽。“我很高兴见到你的真面目，大巫祭司！哈哈，哈哈……”笑声，狰狞而猖狂。但是，仅只一眼——

    那是一张纯白的脸蛋，毫无血色。但是，也就是那个人，他却就是这座銮靖城中最有威望的大巫祭司：炊烟？！是她，竟然是她！

    难以窒息！炊烟，她不是自己曾经年少时青梅竹马的少女同伴么？她，不是在自己与容儿成亲之前曾热情追求过的少女

    吗！但是，但是……鸿蒙悲切，却是忍不住地摇了摇头。然而，那般只在他意志底下备受驱使的火海竟是更加猖獗地扑腾过去，直将那个显露出容貌的女子抢入怀中，火染浑身。

    她，她以前不是说，她要举家搬迁到皇城怀安去的吗？可是，她又怎么会……

    然而，仅只稍稍做了猜想，一向聪慧的他也终于明白了她的故事！可是，如今的他，却终是置身于一片虚无却又殷实的火海之中。愈发地想要触及她的脸蛋，可他却终是愈发地难以将她揽入怀抱！终是，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接受着她的力量衰竭，很快便只在他的身体之间化为一团朽木，灰飞烟灭！

    “不要！炊烟……”一声悲愤长啸。鸿蒙终是只能悲哀地接受着她的离别事实和再一次的命运捉弄：原来，炊烟她一直都伴随在自己的身边；原来，她曾经拒绝年少自己的追求，只是因为她已经被选中成为了巫师中的一员而无法和自己再行相守；原来，她方才极尽全力要所有的人都来拉住自己，原来，竟然不只是为了那柄剑而已啊！原来，原来……

    如今，已然尘归尘，土归土，又还有何等转圜的余地？

    “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这些制定王法的罪人！”如此，终是只在他的心底聚起了更为壮大的仇怨之心！既然是你们捉弄了我的一生，既然是你们毁灭了我的一生幸福，那么，我就带着你们所铸成的剑，让你们所有的人都发觉自己错的竟是那般的离谱吧！来啊，来吧！就让这滚烫的烈焰化作春风细雨，将这个天下都浸于其间吧！来啊——

    乌云漫天，邪气纵横。整片铸剑坊的上空都只被那污浊的邪恶之气予以覆盖。而也就在那股邪恶的力量之中，那一柄置于铸剑池火海之中的利剑却也终是拉扯着呼啸而起，僻开池中滚烫的焦炭直飞旋于空，带着满腔的仇怨之心向着整个天下挥斩而下！

    “哇啊——”大喝一声，渊泓剑动，凛冽而无法忽视的魔气终是席卷而来，带着令人不可防备的力量飞扬虚空，肆意地将那妖异的剑气如雨一般挥洒而下，带着必死的信念，将所有摧枯拉朽的力量倾覆天下，直叫那城池之中竟是一片哀鸿遍野，四处惊声而悲怆！

    “天哪！那是什么！”銮靖城，正北，銮靖宫殿城垣四隅之上的一座角楼顶上，此刻，却正聚拢着一排排远远遥望着南面西市里热闹场景的人们。但是，正在此刻，他们却也终是见到了那般邪异而诡谲的妖邪景象：乌云漫天，雷鸣轰响，看不见电芒，却只迅速地掩住了那九天之上的众星排列。然后，他们却也终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见着那西南面的神剑阁却竟然也只身染火海，火光金灿映天，却终是让人心惊胆寒，分外虚脱。

    可是，还不曾等得那角楼上的人们反应过来，他们却终是只见着一道周身都只浸染在烈焰中的东西却是傲然飞旋而出，只带着一股阴寒而令人难以忽视的力量直将那整个天下都只囊括于一片血秽死亡的地狱之间！千人哀痛，万人悲声。而他们的家，却也终是只在那短瞬之间竟都只一一倒下，身染火光，化成一道道破败的残垣断壁……

    “究竟，那是，那是什么……”话语未尽，然而那为首的九皇子终于还是清楚地认清了那飞旋而来的东西的真实模样！

    是的，那是一柄剑，是齐集了举国所有登记在案的铸剑师们一同发挥他们的智慧而决意锻造成的剑，是那一把现在本应该留滞在神剑阁中等待出炉的剑啊！但是，它怎么会，它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就……天哪！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如今，就连这一向自负目中无人的九皇子终于也开始慌乱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他费尽了所有的心机用来讨好自己的父皇，乃至于讨好那九天众神的利剑，却终是只在这最后的时刻变成了一个妖邪而疯狂的魔物！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凛冽着烈焰却释放出无尽阴寒邪气的渊泓剑终是只一边散放着妖异邪恶的剑气横扫了整片銮靖宫殿前的百姓家居，一边却仍然是带着凛冽的寒意和杀气奔赴上前！直叫九天变色，众人皆惊！却终是惊慌失措，胆寒心颤。

    ——那样的力量，岂是凡人之躯所能够抵挡得住的？而那样隐藏在剑里的狰狞笑意，又岂能是凡人之躯所能够承受得起的！天哪，天哪！难道，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万民都只在这一夜本该狂欢的时刻变成满城的尸骸吗？

    微微昂首，那一道神色冷清面目清秀绝伦而尽显温文儒雅的男子却终是只稳定身形，面对向那来势汹汹的魔剑渊泓，冷起一眼，一声疾呼，胜过了那些早已仓惶逃窜而去的百官和九皇子殿下——

    “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