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旁侧那位赤红袈裟僧人看了眼司马元后,轻轻摇头。
司马元顿知此中或许大有隐情,随即渐渐沉默下来。
待当他沉默之后,脑中却忽然浮现方才自家阻止这位白衣僧人的一幕。
他眼神恍惚,看着白衣僧人不断施法,将凡间崩塌山岳复原,阻塞江流疏通,倒悬危峰碾碎,以及施展佛法甘霖于人间,令受伤难民纷纷痊愈,昏迷的‘死尸’渐渐回神醒悟,甚至还有那些死状极惨的人,都被他治愈后填入新木棺材中,渐渐陷入地下,立碑而起。
而这一幕,做的行云流水,俨然早已熟稔无比,反观他司马元,方才竟然还因为担忧这位佛门高手汲取道门信众而欲出生阻止。
这一刻,连司马元都感受到,自家原来不知不觉间变得如此市侩乃至罪恶。
他看着身前忙忙碌碌的白衣僧人后,顿时心中一叹,旋即目光渐渐平静,手中道法一展,主动下凡解救俗世灾民。
俄而,便见司马元大鹏展翼,翱翔于苍穹之间,一个振翅之间便带起无数灾民从泥淖中起身,而后放置在安全地带。
如此循环往复,不知持续了多久,而那些受难凡人每次见此庞大垂天之翼便会精神振奋,欢声大呼,只道:“大鹏仙人降临,大鹏仙人降临咯。”
而司马元在这裹成中,丝毫功德也未曾得到,更勿论那些丝丝缕缕的信仰之力了。
但不知为何,每当司马元看向满眼痛苦与哀求的凡人时是,司马元心中便每悸动一次。
当如此悸动愈发趋于高潮时,其身侧竟然时不时自带灵
机之风,呼啸之间,便将真个天地卷过。
而司马元丝毫不觉,当其身上出现如此异象时,柳舟几乎目瞪口呆,白衣僧人眼中露出诧异,至于那道赤红血袍的和尚更是目光复杂,不断诵经念佛,仿若想要让自家记起,他乃佛门中人,早已忘掉‘贪嗔痴’等杂念。
但随着司马元身上气息愈发强盛,其卷动的气息直至搅动风云时,柳舟轻轻一叹,再也无法坐视了。
他身形一踏,便出现在司马元身侧,无奈道:“你到底要出风头出到何时?”
司马元闻言一愣,继而懵然道:“柳老此言何意?”
柳舟努了努嘴,言道:“你自己看看吧”。
司马元回首,环视一周后,脸色顿时一怔,继而渐渐明悟,他脸上初始露出思索之事,继而看到那些纷纷抬首望天的凡夫俗子,他脑中的那抹灵光终于姗姗来迟得浮现在脑海。
他目光渐渐幽深,轻声自语道:“何谓天命?天命便是我命,我命却非只天命。”
“那我命又是为何?”
司马元目光下移,看向那些仰视他的凡俗俗子,司马元心中渐渐明悟。
他目光复杂,轻轻一叹,轻声自语道:“大道在我,本应独行向上,杀绝众人,但我委实无法忍心。”
“我司马元终究是这天地生养的一份子,岂可放任其满身脓疮而不闻不问?岂可任由妖邪肆虐而冷眼旁观?岂可让任由此方天地子民葬身于水火而袖手旁观?”
他声音掷地有声,如同洪钟大吕,振聋发聩,更让满天灵机齐齐一颤,甚至让下方被救无数的黎民百姓纷纷俯身叩拜,口中:“鹏仙人道法无法,寿与天齐,仙道永昌!”
旁侧柳舟目光一闪,赤红袈裟之人目光复杂,幽幽一叹,倒是白衣僧人眼神平淡,仿若此刻的司马元不过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在他眼中,世上万事万物皆是如何,已然臻至真正的‘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的无上无垢之境。
这种境界以往被成为‘大琉璃清净境’,但自从他证道后,便将其成为‘佛陀果位’,而无垢之境正是佛陀果位的特征之一。
却说司马元见天地如此巨变,顿知此乃自家破境之天缘。
他身形一跃,直逼那穹天之上而去。
呼啸之间,便越过罡风、虚境,直抵穹天之下。
然而司马元抬首看去,那里依旧杳渺无踪,既无修士停留,也无仙人降临。
他心中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但就在这时,一道柔柔的轻咦声响起。
司马元心神悚然,额上冷汗直冒,他浑身僵直,浑如无力。
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感觉也仅仅只是停留了一息,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却给司马元留下了永生难灭的印象。
司马元心中狂呼,圣人?
不!
必然是圣人之上!
莫非是那位传说中的道门之主?
司马元心中揣测,但很快便否决了,并非道门之主!
那明显是个柔弱之声。
既然如此,那声音的主人是谁便已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