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搞不懂他怎么能那么冷血!这些年眼睁睁看她们生活困顿,却一点援手都不伸!”
这句话应该是指他父亲。我不敢接话,可想而知,他一直到现在也一定是自责的,恨自己没能好好保护她们。
又是一阵良久沉默之后,靳予城继续告诉了我后面的事:他母亲去世后,他本想带着靳莹回国,只是国内的公司刚刚起步,很多事都没法兼顾,再加上靳莹还在上学,就只能暂时分开两地。没想到,她却被那个人渣盯上了……
女孩子从小缺爱,尤其是缺少父爱,本身就是一种亏欠的状态。一旦有人示好,很容易就会被虚伪的感情所支配。她那时才十六岁,花季年华,既渴望有人疼爱又无法明辨是非,看不清人的真面目,所以就这样轻易沦陷了。
靳予城没说太多细节,我也没问那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只是再去看面前意识涣散的女孩时,已经完全是另一种心情了。
惋惜,悲悯?她曾是靳予城最在乎的亲人,一生却就这样被腰斩在这里,任谁都会痛心的吧。
长长一番话结束时,不知不觉已经快要中午。门外有脚步声,先前那名医生敲了下门,说是午饭时间到了。靳予城应该是想陪靳莹再多待一会儿,问过我,我答应了。
他们用轮椅把她推回房间,我和靳予城也一直跟着。一路绕过几道迷宫一样的回廊,终于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进了屋我才发现,这里虽然叫病房,环境其实是很好的。窗户虽被护栏遮挡得严严实实,外面却正对着一片山谷,风景秀丽。屋子很宽敞,有一些不常见的仪器设备,布置得也温馨,每一处都很见心思。
午餐还没送过来,靳予城对靳莹说了几句话,她似乎稳定了一点。医生叫来人把绑在她身上的布带解开了,靳莹自己揉着手腕,看了靳予城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了几个字:“我认识你。”
“那你记得我是谁吗?”靳予城很快问,温柔的笑就像在对Angela说话一样。
靳莹定定盯着他,似乎在尽力回忆,很久低下头,喃喃说:“孩……孩子。”
靳予城眼里的光忽地像道流星一样倏然坠落。
门外,护工终于送了饭来,很丰盛的午餐,搭配合理,连摆盘都是精致的。
靳莹自己用一只塑料勺子吃,吃得很认真。我和靳予城在一旁看着,他很长时间都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两个字让他想起了什么。
“这里环境好像挺好的。她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也还不错。”我努力找着话题,想打破这种沉闷。
“环境确实不错。这家私人疗养院在全美都算叫得上名的,理念很先进。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住得进来,必须有资质,每年的花费也是个不小的数额。”
我低低“哦”了一声,他又说:“别看她现在这样,一旦发起病是很难控制的,刚才你也见识到了。阿莹已经不是简单的情感障碍,而是精神分裂。很早以前,我就已经不抱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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