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京城午门前是血流成河。
蔡炳行刑之前,其贪污巨款,克扣边军,通敌叛国,刺杀皇帝那些罪状已经传遍京城,到得蔡家行刑,午门前是挤满了愤怒的人群。
若不是五城兵马司的人挡着,都不用上刑台,蔡炳就会被石头砸死。
谢珏包下了午门旁边的茶楼,带了苏月坐在了二楼包厢里,看着蔡府满门被押送进刑场。
蔡家人口众多,蔡炳被砸得脸都看不出原样,倒是不吵不闹,蔡夫人和那些小儿却是大哭大闹,大呼冤枉,最后由刑部之人塞了软布进去才算是安生下来。
赵皓亲自提着大刀站在了刑台上,眼神清冷的看着蔡炳被押上了刑台。
被狱卒一脚踢在了膝盖弯里跪倒,蔡炳抬头便看到了赵皓,眼神极为阴冷的笑了一声,道:“赵皓,你以为,你赢了?自古功高震主,若不是皇帝授意,你以为单我一个蔡炳,能如此对付你边军?你错了!自大宋朝立国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不容你边军强大,不容你赵家强大!你现在这般使劲的支持着那贤王,你且等着,等贤王得手,第一个杀的便是你!”
赵皓淡淡的看着蔡炳,轻勾了下唇角道:“蔡炳,你以为我是因为我父之死,或者是我边军被你害成如此,才和你不死不休嘛?你错了,我为的,为的只是不让你把大宋国给灭了!”
说着,赵皓轻笑了一声,接道:“你这种人,说给你听你也不会明白,你那心里,就只有自己的私利,不过,就你做的那些事,便是死了,你也只能去地狱,你,便好生去享受享受地狱烈火吧。”
蔡炳脸色一变,只不等他再说什么,赵皓已经举起了大刀。
刀光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凛冽的痕迹,鲜血飚溅之中,天上的微云全部散开,灼灼阳光照了下来。
手撑着那大刀,赵皓微微昂起了头,往那午门边的茶楼看去,看着那窗前的倩影,轻笑了一下。
鸟尽弓藏嘛?蔡炳,两辈子,你都小看了我赵皓。
人头落地之时,谢珏伸手捂住了苏月的眼睛,柔声道:“月儿,我们回去吧。”
苏月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好,我们回去吧。”
蔡炳终于死了!
自从重生就一直提着的那颗心,终是落了下来。
就着谢珏的力,苏月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后又道:“三爷,那茶榷和路税?”
那两处谢珏可是准备了一年有余,本是准备对付蔡炳的利器,如今蔡炳死了,那两件事谢珏却还没有提出来。
瞅了那好似沐浴在阳光之中的鲜红身影一眼,离开了窗户几步,谢珏才放下遮挡着苏月眼睛的手,转而牵着她的手道:“蔡炳虽死,但是他下面可还有许多的党羽都还在,那茶榷和路税可是捞钱的好法子,便是蔡炳死了,只要我不再动作,你且看着,不用几个月,那些人便忍不住会再度伸手,我且留着这茶榷和路税,一个个的给挖出来。”
苏月哦了一声,明白了。
就如同户部那么多的官员不能一下全部动一样,这朝堂上下,也不是说杀就杀的。
因为,大宋的官员,在京城的有几千,而分布在全国的可是有几万。
蔡炳虽死,其党羽却还是分布在各地。
没有确凿的证据,想要一下动那么多官员,不说朝堂不稳,地方上会更不稳。
而证据也好,那些人也好,都需要时间去找。
茶榷和路税,便是谢珏留下的一个诱饵。
“赵皓说,他明日便回去边城。”谢珏扶着苏月往楼下走,淡声道。
苏月惊然侧头看去。
怎么会这么快就走?
“这次,我将童贯给牵连进来,有常宁伯抓的人那供词,荣国公和兵部便再不敢敷衍,往榆城送了文书,要求童贯当场解械,回京待审。”谢珏声音有着一些凉意的道:“赵皓怕童贯那出事,所以想先回去。”
按说事都到了这份上了,枢密处和兵部应该是直接下格杀令,也就是让赵皓带人过去将童贯直接斩杀。
可是,荣国公和兵部却是出了这么一个不痛不痒的命令。
连抓捕都没有,只是一个回京待审!
苏月默了一下,低声道:“好,孔邈那准备了好些药,你让他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