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自怀中取出一个香囊,紫红锦缎上以五彩丝线绣成金龙与祥云,这本是她绣给胤禛的,想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绣成之后尚末来得及送给他便已惹上滔天大祸。
“主子!主子!”水月急急奔了进来,含了一缕喜色屈膝道:“十三爷来了。”她刚才看到胤祥的时候可是吓了一大跳,自胤禛下了禁足令后,除了送饭的厨子可再没人来过了。
“小嫂子,我来看你了。”她话音刚落便见到一个身影挟漫天阳光大步跨进净思居门槛,那一脸散漫无忌的笑容还有爽朗的嗓子除了胤祥还会有谁。
凌若愕然,道:“十三爷怎么来了?”
胤祥进来后拍拍衣上的尘土道:“之前皇阿玛派我出京办事,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哪知一回来就听说你出事,这不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赶着过来了。”
“四爷知道你来这里吗?”凌若眉目间微有担忧之色,胤禛可是下了令了,没他命令不许任何人私相探视。
胤祥满不在乎地挥挥手道:“不碍事,四哥知道了顶多骂我一顿,何况又不是我刻意瞒着他,是那么巧他自己不在府里,怪得了谁。”顿一顿又道:“小嫂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跟我说你在茶里下红花意欲谋害李福晋与弘时,这事换了别人我还愿意相信几分,但放在你身上却是一百个一千个不相信。我胤祥别的本事没有,看人还是有几分准,你若是会做那等丧心病狂的事,那就证明我胤祥这双眼瞎了。”
“十三爷没瞎,瞎的是王爷。”墨玉在一旁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墨玉。”凌若轻斥了她一句摇头道:“十三爷别怪见,都是我平日太纵容了他们,所以有时说话没轻没重的。”
胤祥往常最喜欢和墨玉斗嘴,然这一次却是没那心情,只一昧盯了凌若瞧,凌若无奈只得将当时的情况简略说了一遍,但刻意隐去自己发现李氏未怀孕一事,并不是她不相信胤祥,而是此事关系容远性命,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份危险。
这一听之下胤祥顿时皱紧了双眉,确实,此事不论怎么看都像是凌若下的手,若非他坚信她的为人,只怕也要起疑。
待听到凌若叙述胤禛质疑她的话时,尽管语气平淡但胤祥还是从中听出一丝怨怼之意,知其是恨胤禛对自己的不信任,当下叹道:“小嫂子你也别怪四哥了,毕竟……十余年岁月,四哥早已将她当成性命一般来看待,即便她说要天上的月亮四哥也会尽一切办法去摘来,那些年在宫里的日子极不易,而天真烂漫的湄儿就成了四哥生命中唯一的色彩,在四哥心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与湄儿相提并论。当时湄儿说要嫁给八哥的时候,四哥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必然痛苦至极。”
“我知道。”凌若垂目望着自己素净不曾染有丹寇的指甲,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那一夜胤禛借酒消愁的样子,心隐隐作痛,“可惜,四爷用生命去守护的女子并不了解他。”
胤祥微微一笑道:“有小嫂子了解四哥就够了,总有一日四哥会懂得谁才是最值得他珍惜相信的人。眼下最重要的是替小嫂子洗脱冤屈,去了这劳什子的禁足令。”他随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后道:“我最不明白的就是这茶里为什么会有红花?”
墨玉连忙道:“茶是奴婢亲手所沏,奴婢敢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在里面放红花。”
“行了。”胤祥屈指在墨玉光洁的额头上重重弹了一下,没好气地道:“如果你家主子要怀疑你,你现在哪还能站在这里,真是笨!”
“老打人家头,就算不笨也被你打笨了。”墨玉揉着发红的额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无意中翘起的小指却令李卫脑海中灵光闪现,蓦然记起一直以来被忽视的一件事,兴奋地道:“奴才也许知道茶中的红花从何而来了。主子可还记得您递茶给李福晋的时候,她小指所戴的护甲曾无意中碰到过茶水?”
“你是说李福晋趁这机会将红花放在茶里?”胤祥第一个跳了起来,满脸不置信地道:“不可能吧,那可关系到她自己的性命与孩子,总不成为了害你就不顾性命与孩子吧?”
李卫与墨玉不说话,皆盯着凌若瞧,胤祥不知道个中缘由他们却是清楚,但没得凌若吩咐他们哪个也不敢说。
凌若沉吟许久缓缓道:“十三爷相不相信有人可以改变脉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