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伽蒂尔的眼神更加闪烁了,他不敢看罗蒂那张浸透着泪水的愤怒的脸,他害怕自己承认自己的愚昧,承认自己的自私,他害怕自己马上就会把自己否定地一文不值。
“你想的没错,伽蒂尔。”罗蒂充满回忆的泪水并没影响到他,反而给予了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我不能死,我要苟活下来,我要给热//那//亚烧炭党留下种子,我要把反抗的精神一直传承下去!”
“我对妻子的爱不过是个人的私爱罢了,但是烧炭党的理想却是从外国人的统治下拯救所有的意大利人,没错,我现在似乎的确像是为自己的懦弱找理由,但我却敢骄傲地宣称我这么做没有错!伽蒂尔,你敢这么和我说吗?”
伽蒂尔彻底地瘫了下去。
罗蒂扔下了瘫软的伽蒂尔,转身走到被两个人看守着的罗伦队长身边。
“谢谢您,陌生的法国少尉。”罗蒂没有擦拭还残留在他脸上的两行泪痕,用还带着点颤音的口气对罗伦说道:“感谢您陪同我们演出了这么一场美妙的戏剧,诚如您所言,我们意大利的歌剧的确就是这么跌宕起伏。”
“我倒是觉得你高兴地太早了,罗蒂先生。”裆部遭受了卡洛斯一记重击的罗伦说话声显得有些虚弱,但罗蒂能从他的口气里听出不屑和胜券在握的感情。
“没错,意大利的歌剧跌宕起伏,一波三折,但我们这出歌剧还没完呢。”
“谢幕剧,才刚刚开始呢。”
罗伦话音刚落,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突然听见了一段极为流畅,整齐的声音。
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精锐军队行军时的声音,在这样一个晴朗的夜晚显得尤为清晰。
在场所有的烧炭党人脸上都透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伴随着罗伦肆无忌惮的狂笑,罗蒂以近乎撕心裂肺的声音大喊道:“大家快跑!”
已经来不及了。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就好像方才烧炭党人们突袭制服了在场的法军一样,越来越多的法军涌入了酒吧所在的这条街道,训练有素的军人们如同早就排练好一般地把在场的所有人包围了起来。
“路易斯·德·尼伯龙根阁下,您终于来了。”
法军之中走出了一位衣着华丽的男人,大量火把的照耀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他的军衔是少校。
“我说你怎么如此有恃无恐,原来是还有后手。”眼见已经逃不掉了,罗蒂很果断地选择了破罐子破摔,“你们不要过来了,我们愿意以这些士兵的命作交换,只要你们能让我们安全离开。”
罗蒂说着,很自信地抖了抖抓在手上的那把抢来的步枪。
“那你们就开枪吧。”尼伯龙根少校挑了挑眉毛,不屑地说道。
罗蒂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他扣下了步枪的扳机,果然没有任何反应。
在场几乎所有的烧炭党人都尝试扣下了步枪的扳机,但是都和罗蒂那支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
正如人们所说的意大利歌剧一般,跌宕起伏和一波三折正是意大利歌剧的精髓,哪怕这是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
罗蒂他们抛下了步枪选择了投降,毕竟投降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而在数倍于己还有武器的法军面前,所谓负隅顽抗不过是一句笑话罢了。
“大人……”
正准备押送烧炭党人回营的罗伦少尉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回头一看,正是方才瘫倒在地的本次行动的大功臣,伽蒂尔。
“你还有什么事?”罗伦有些不耐烦,即便他是法国人,也很难看得起这个背叛了组织的男人。
“那个……当初说好的奖励……”
罗伦笑眯眯地盯着伽蒂尔看了一会,随后从荷包里掏出两法郎扔在了地上:“拿去吧英雄,这是你的奖励。”
“不是说举报一个组织的奖励是少……”
“让你当了少尉,那还要我做什么?”
伽蒂尔彻彻底底地瘫坐在了地上。
热//那//亚政府对烧炭党的判决依旧从了旧例,所有被抓获的烧炭党都被判处了极富法国传统的斩首之刑,不过卡洛斯是个例外。
这倒不是因为卡洛斯是个孩子,而仅仅只是罗伦少尉对这个袭击了自己裆部的混账小子的一次公开报复罢了。
“把他送去那些人//渣、败//类、男//娼和下//贱的狗组成的后勤部队好了。”罗伦咬牙切齿地说道:“就这么砍掉他的脑袋实在是太便宜他了,倒不如让他去体验体验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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