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姜言

    空气微润，晨曦轻落，细碎地洒在明净的玻璃上。

    姜言一推开窗户，一股特属于初春的清润鲜甜气息便扑面而来。

    姜言轻吸了一口气，又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声。

    又梦到了……

    临出门时，姜言顿了顿，终是又将放在茶几上的玉制带钩丢进了衣兜里。

    市医院，人来人往。

    “姜医生。”

    “姜医生早。”

    待姜言一路打完招呼过来，整理好一切事宜，坐在椅子上开始一天的挂号日程时，已经是八点半了。

    “一号。”姜言朝门外开口道。

    ……

    夕阳斜落，余晖微暖，洒在脸上，却是凉的。

    姜言杂在人群里，与一众行人一道轻踩过了黑白分明的斑马线。

    走在人行道上，与周遭各色人等不断地擦肩而过，姜言却逐渐有些恍惚。

    仿佛世界之大，却静得只有她一人。

    随即，姜言又从衣兜中摸出了那枚玉制带钩，垂眸看着，一时间，有些怔然。

    她是在初中时无意见淘到这枚玉带钩的。明明成色一般，但当时却诡异地被自己一眼就相中了。

    而当时自己虽会时常把玩，却并无异常。

    直到有一次……

    鸣声迭起，夏木阴浓，池畔微风起，荷香阵阵。

    一睁眼，小姜言看到的便是此景，可她明明记得自己好不容易忙完作业入睡了。

    霎时，小姜言有些呆滞。

    难道是梦？

    “你来了。”寻声望去，八角亭中正端坐着一位长者。

    只是，虽是一头乌发，却也留着长须。青袍加身，倒颇为端方儒雅。

    但……是自己最近啃历史课本太入神了的缘故？

    不然，怎会梦到一位古人模样的长者。

    “你是……？”

    小姜言向亭子走去，但话一出口，才觉有些傻。

    竟和梦中的人对上话了。

    只见长者抬眼望来，先是一愣，才转而笑着开口道：“瞧上去，倒是比从前还年幼了些。”

    小姜言闻言才低头一看，此时自己正穿着一身粉嫩的睡衣。

    虽知道大概是在做梦，却也有些赧然。

    “坐。”长者抬手请道。

    “许久不见，不如再手谈一局如何？”长者笑了笑。

    “我们之前见过？”习惯性捋着思路的小姜言便这么问出了口。

    但话一出口，她才一滞。

    做的梦罢了，何必较真。

    长者闻言一僵，才缓声笑道：“下棋不语。”

    说着，便已先落下了第一个子。

    渐渐地，小姜言发现，对面的长者说是下棋，却没有半点下棋的感觉。

    明明早就可以将自己逼至死路，但偏偏，不停地在放，不停地在与自己兜着圈子。

    为什么？

    下至夕阳将落时，长者终是落下了最后一子，但却依旧未曾收网。

    “比之小女，倒是远胜不止。”

    长者笑笑。

    此时小姜言才抬眸朝长者看去。

    他此时虽在笑，但眼下的乌青和有些憔悴的面容，无一不在告诉姜言一个事。

    他最近，似有烦事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