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
夏日前奏已渐渐展露,蝉鸣声声。
仁寿宫花苑,日光熙熙。
陈酌与秋蔓坐在花苑之中,面面相觑……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尴尬,今日并非秋蔓召见,而是陈酌来跟秋蔓道别。
经过多日的休养,陈酌的伤势已然好了个七七八八了。
而营州之事迫在眉睫,于是陈酌离开长安的时机也已经到了!
虽然长安诸事都未了结,但是陈酌却已经没什么理由留在长安了。
于是今日陈酌便主动入宫,想着和秋蔓告个别来着,可真到了和秋蔓同处一个空间之时。
陈酌又有点不知怎么开口了,上次刺杀事件一别太过仓促,当时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去了。
而如今再见面,就真的到了离别之时,而陈酌和秋蔓甚至都没有将彼此之间的关系捋清楚。
此刻两人相对而坐,反倒长久无言,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秋蔓才掩嘴一笑,开口道:“怎么了?自己找上门来却又不说话,难不成我们就这么对坐一个白日?”
陈酌闻言颇为尴尬的挠了挠头:“倒也不是,只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罢了。”
当这第一句话开口,陈酌倒也没再扭扭捏捏了,几乎是想到什么说什么:
“好吧,其实刚才我心里是在犹豫该喊你太后娘娘还是秋蔓来着……”
秋蔓自然也是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又是一笑:
“呵,倒是没想到你是个会如此纠结之人,叫太后娘娘又有何意义,难不成你对我还能有什么敬畏之心?”
闻言,陈酌点了点头:“好像也是哈,不过那我该叫你什么好呢?”
说到这,秋蔓倒是有些小小的不开心了,虽然也知晓陈酌这些时日不应该来仁寿宫。
但陈酌直到离开之时才舍得来看她,也有稍许的不满,秋蔓嘴巴撅了撅:
“叫什么有什么意义,反正你过两日就离京了,之后我也听不到了……”
这话越说越委屈,秋蔓说着说着还真的带上了点哭腔。
整得陈酌都有些慌了,下意识的道:“谁说之后听不到了的!”
闻言,秋蔓一愣,原本刚刚凝聚起来的情绪一瞬破功:“嗯?什么意思?”
陈酌眨巴了两下眼睛,笑着道:“就是字面意思,你可知,‘生梦死’的时限已经要到了!”
闻言,秋蔓倒是从逗乐中回神,近日“生梦死”已经许久没发作过了。
再加上诸事纷至沓来,秋蔓倒是真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当然,其实最重要的是,有着慕容倩兮的药物辅助,其实“生梦死”已经进入了一个较为稳定的阶段。
而如今时间流逝,计算下来,“生梦死”这种毒的预想中的发作之期也悄然而至!
可秋蔓看着陈酌笑眯眯的模样,颇有些疑惑,看陈酌的样子,似乎对此事完全不担心。
先不说“生梦死”到了爆发之期,慕容倩兮的压制药物还有没有效果。
就算“生梦死”真的被药物压制,不会爆发,可齐睿若是察觉到了不对,自己岂不是危险了?
“当然知晓?可若是慕容姑娘没有办法,你又能如何?”
陈酌摇晃着脑袋,脸上笑容未减:“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山人自有妙计!”
见他这么说,秋蔓倒也没再刨根问底了,转而关心起了陈酌的伤势:
“所以你的伤势真的快好了吗,可切莫要逞强,齐睿让你前往营州,必有后招,你要小心才行!”
“当然!”陈酌非常自信的拍了拍胸口,语气那叫一个自信满满:
“我要是伤势不好转,才不敢离开长安呢,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个时机,肯定要小心才行!”
见状,秋蔓这才松了口气,只是正事聊过后,离别的时刻却也到了。
或许陈酌还要过两日,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才会离开长安。
可对于秋蔓来说,两人的告别就在今日了,因为身份的原因,陈酌离京之时,秋蔓甚至连去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方才陈酌的一番谜语,让秋蔓心中稍稍有所期待。
可眼下的情形确实是陈酌就要离开了,而自己依然是那个坐困宫城的太后娘娘。
这春日的短短两月时间,却好似比秋蔓前二十年的时光都还要长。
可她和陈酌之间的交集与故事,却好似只有那么短短两日,好像是生活中的一点点插曲一般。
秋蔓很清楚,陈酌此次离开之后,几乎就再也没可能回到长安了。
于是她的心情也渐渐沉重了下来,可当秋蔓将目光落在陈酌脸上时。
却看到陈酌一点也没离别的情绪在,反倒一直笑着,好像这是个很让他开心的事似的!
虽然知道陈酌肯定并非是要和自己分离而开心,但秋蔓还是有些气不过的伸手轻轻打了两下陈酌:
“你还在笑!难不成和我分离你很开心嘛?”
陈酌这可就冤枉了,虽然真说起来他好像真的是来和秋蔓道别的。
可这个道别和秋蔓想的那是不一样的啊,陈酌心中这只是一次短暂的分离,不论如何,要将秋蔓从危机四伏的皇宫之中救出来才是!
可见秋蔓真的是有些急了,陈酌这才收了笑容,赶忙安慰道:
“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嘛,跟太后娘娘这样的大美人分开,又有谁会开心呢?”
这番话听在秋蔓耳中,自然是满意无比,不过听着陈酌说“太后娘娘”四个字时的语气和神色。
秋蔓倒是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揶揄的一笑:
“我就说你为何会想个称呼想那般久,分明是又想我与你亲近些,却又想我保持太后的威严,好让你有些征服感?”
闻言,陈酌眨巴了两下眼睛,虽然自己犹豫称呼的原因肯定不是这个。
但你别说,自己心里究竟有没有这种想法呢,那真诚一点,这种想法肯定是有的!
“哼!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不定那日我对你表达心意之时,你表面惊讶,实则心中暗喜呢!”
这话可就是实实在在的冤枉人了,陈酌大喊冤屈:“怎么可能,当时我的明明困扰居多好吧!”
“哼,谁知道呢,毕竟我看你就喜欢这个调调,太后娘娘爱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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