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一愣。
少女脱下宽松的白衣,换了一身劲装,乌黑长发被一条红色发带高高束起,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把长柄刀,缀有红色的璎珞,刀刃上闪着凛凛寒光。
成碧想,这打扮故而英姿勃发,而且更显得自家主子身姿修长,气质出众,可是,这个打扮放在这个场合,却让她开心不起来。
说起来,主子她特意将额间的神印隐去,完全是去挑事的节奏啊。
小女官尚抱着些期待:“帝君……您、您这是要做什么?”
就见自家主子长眉一挑,唇角微勾:“自是去看一看,究竟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来我崆峒递婚书!”说罢,就化为一道银光不见了踪影,白泽喊了一声:“等一等吾,吾也要去凑热闹!”亦化作一道白光追了上去。
良久,僵在原地的成碧才悔恨地握了握拳:“我就不该对帝君有所期待……”抬袖抹了抹泪,道,“好在我留了一手,已经派人去请礼官了。”
太虚海上,来自仙界的婚使已行了小半个时辰,依然只见巍巍大海,瞧不见崆峒的半点影子,又往前行了数十里,视野里才稍微热闹起来。
碧波之上花开似锦,蔚为壮观,浓郁的花香将海腥气覆盖得严严实实。
云头上的青年神君把折扇往手中一砸,忍不住赞叹:“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龙楼花,难怪见过的都说是世间胜景,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身畔上神却没有答话,神情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行出数里,方才说话的青年神君终于按捺不住,再次开口:“有个问题我还是想不明白。”
对方淡淡道:“说。”
青年神君道:“素闻上神爱瞧热闹,可凡是与天族相关之事,却从来都不过问。怎么今日,上神却一反从前的原则,愿意陪同我为天族之事跑腿?望上神解惑。”
身畔上神只淡笑着道:“你多虑了,不过是饭后消食,陪你走走罢了。”
适才与他在青华长乐界下棋,正巧遇上天君传旨,听闻天君旨意与崆峒有关,一时兴起,就跟着来了。
青年神君一脸不能认可,折扇敲着掌心沉吟:“铁定是有什么内情,上神若是连我都瞒着,可就不够意思了。”
对方却换了话题:“本君有无内情暂且不提,说说你吧,这种为别人做媒的事,你竟也应承?”
青年神君一摊手:“上神还不知道我?我平时才懒得管这些闲事,这不是输了天君一盘棋嘛。”
在择递送婚书的人选时,天君着实头疼了一番。
原因在于婚书相当于求婚帖,而送婚书的人就自然而然相当于这门亲事的媒人,既然是天族殿下与崆峒帝君的媒人,那么就需要此人的地位和品阶都配得上这门婚事才是。这桩婚事敲定以后,天界拖了两百年才递来婚书,一则是天君故意摆架子,二则也有迟迟寻不到合适人选的缘故。
如今,被天君托付了媒人重担的青玄君立在云头,望着开满一整个海子的龙楼花无奈开口:“也罢,权当是借这纸婚书之便,来这崆峒国观光游历,顺便一睹传说中墨珩上神的尊容,如此一想,这机会倒也难得。”
看向身畔随行的,但见海风之中,男子广袖华服,灼灼风华,就连他这个男人,都有些移不开眼光。他也算对相貌颇有自信吧,可是与此君走在一起,也忍不住感叹起天外有天。若是某日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一定要避免那姑娘与他相见,否则万一姑娘是个颜控,那他也就只剩下默默垂泪的份了。
不过,望着对方棱角分明的侧脸,又觉得自己委实没有为此事挂心的必要。
如果此君会为某个姑娘上心,那恐怕这四海之水都要倒流了。
青玄低叹:“却是不知道,崆峒的美人多还是不多……”
话刚刚说完,就看见前方海上有座仙门从海面钻出,那仙门高耸入云,论壮观程度比起仙界的南天门来也不遑多让,只是远远看着,就已感受到不得了的威压,在巨大的神威面前,随行的一众仙君无不心生敬畏。
刻有两条巨龙的崆峒大门紧闭,门前既无神将驻守,也无礼官相迎,贵为东极大帝的青玄君忍不住摇着扇子沉吟:崆峒这是几个意思?
他身后随行的天庭礼官,很有颜色地上前一步,对着仙门开口:“东极青玄君携天族二殿下婚书前来,烦请向墨珩上神通传,为吾等开门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