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从生日宴会回去,整个人都透心凉,郁闷却无法对星璇怨恨,因为她从头到尾都充满着友好,好心提醒他危机。
他的“已婚”身份和有情妇的事他也没从来没有隐瞒过,因为以前从来不觉得有问题,连凯蒂都没反对过,只要他都疼爱她们尊重她们就行了呀。但现在确实是有问题呀,一个钟星璇这样出身高、能力比男人还强的女人,坦荡表明自己的婚姻观,这是她的个人自由。但在交流时,她和母星很多贵族对他的轻视不一样,她很敬重他,让他没立场去恨她。
所以他正是被人打脸了郁闷还对她有一丝感激。
苍井优子敲门进来服侍,温柔解语,问起他有没有和钟小姐见面说话跳舞。说起跳舞,杨伟就生气,因为钟星璇在当时拒绝了好几个男子邀舞,她说她二十岁了,在有男友前只和处/男跳舞。这是被很多人笑话的,连是处男的都未必去邀请她跳舞——因为会丢脸。不过,她就无视别人怎么想,按她的原则这么做着,连出身高的优秀军校同学都没有例外。杨伟亲眼看到大家都不行,也没必要上前惹人笑话。
“我的事,也是你可以问的吗?”杨伟忽然讨厌起这个受宠的女人,第一次以“情/妇”这种低贱的身份看她。那种他希望的“姐姐妹妹”“友爱平等”并不是在银河帝国社会普遍的现象。
普遍的现象就是:对于地位更高又风流的男人,正室就是正室、小妾就是小妾,情妇就情妇,地位阶级分明。对于地位更高又风流的女人:丈夫是丈夫,情人是情人。对于地位平等又同样风流的夫妻:平时各玩各的,互不干涉,涉及家族利益一致对外。对于无法接受伴侣风流的:离婚,前夫前妻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毕竟这不是古代,女人没有三从四德,不讲贞洁。
他没有兴致和苍井优子这个现在碍他眼的女人共赴/巫/山,让她出去,自己在房中思考怎么去走通原莱恩总督的人脉。
翌日晚上,杨伟在学校上完课赶回别墅,召来了带来母星的原莱恩总督的伴读、助手、副官们,他本是为了方便操控留在兰西星系那些人,现在却要询问他们莱恩总督的人脉了。杨伟这又发现一个让他背脊发寒的事实,他连自己能走什么关系都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没有关注过。他得到现在的地位和莱恩总督息息相关,在被星璇蝴蝶掉关键机遇后,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要以与莱恩总督之间的关系打进上流社会——因为这是他目前台面上最高的身份了。草根临时少将指挥官的身份,因为危机看来过去了,就说让你读书,明着还称是提携他,看来还比不上“女婿”有用。
原莱恩总督的伴读是最清楚的人,于是给杨伟介绍,莱恩总督本家显赫的人几乎没有了,但是他有岳父家、有老师、还有交好的朋友家,这些人身份各异,背后又有势力,牵扯是比较深的。人有亲疏,他自然要先去莱恩总督岳父家了。这其中的关系可要一步步走了。
……
却说,杨伟在属下的安排帮助下去拜山头,各条道路都淡淡的。就说是与莱恩总督关系最亲的其岳父布朗伯爵家,他也三次登门求见。
布朗家族虽然是伯爵,但是其家族亲戚关系很多,布朗伯爵的大伯父是长老院的布朗老公爵,其堂兄是现任公爵,而布朗伯爵的几个姐妹也嫁进一些子爵府中当正室夫人。
虽然比之钟、冯-德莱恩等第一梯队的家族有差距,但也是很有影响力的家族。
杨伟带着丰厚的礼品第三次登门的时候,布朗伯爵在侧厅接见了他,看到他呈上来的礼品。
布朗伯爵身体肥硕,棕色碧眼,相貌没有出彩之处,但是穿着气质带着高高在上的贵族风。布朗伯爵的庄园虽然没有钟家奢华广阔,但是也不是平民能及得上的,他显然也是在自己的规制之内极尽奢华生活的人,城堡装潢摆设处处透出向公爵前进的姿态。
杨伟求见三次,每次带礼物来,一次比一次重,布朗伯爵是看过礼单的。布朗伯爵只是二等伯,但是他的祖父是公爵,不过由于他父亲是小儿子,祖父约百年前战死后公爵之位由布朗的伯父继承。
布朗伯爵是凯蒂来恩的外祖父,但是莱恩总督当年也是全家只剩他独苗的没落贵族继承了祖上的一个子爵爵位,但他颇有才干,娶了布朗伯爵家的小姐,后来再调到兰西殖民星当总督。
莱恩子爵当时在兰西星系当总督却是需要岳父家保他的,所以,他名下产业获得的利益每年都有分给布朗家族。不过杨伟以女婿身份继承一切后,他并没有注意这些,毕竟按原著的话有那些主线,这种事就太琐碎家长里短了。
杨伟在原莱恩总督伴读的指导下备礼,一连送三次礼布朗才见他,这也正合了杨伟曾断了三年的孝敬。
布朗并没有一露面就像迎接一个英雄和英才的礼遇对待他,只是打量他好一会儿,才让他坐下。
杨伟被钟星璇“好意”点醒,又在之前询问过那些属下,所以他现在的画风和之前原著画风不太一样,很谨慎谦虚。
布朗伯爵问他:“你是凯蒂的丈夫?”
杨伟当然不会否认,说:“是的。”
布朗伯爵又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杨伟说:“我们已经订婚,但还没来得及结婚,凯蒂就出了意外。”
“可有孩子?领来我见见。”
杨伟神情一滞,说:“还未结婚,哪来的孩子。”
布朗道:“那就奇怪了,未结婚,也没有孩子,女婿和外甥女的家业凭什么由你一个外人继承?”
杨伟心中深恨但是不敢发作,这时心口砰砰直跳,不过布朗伯爵这一句话却令陪杨伟一起来的原莱恩总督伴读鲍尔都有些迷茫,之后又不禁深思起来,因为布朗伯爵说的并不算错。莱恩一脉是绝后了,但是对于那么大的家业,杨伟这个没结婚没孩子没改姓莱恩的平民女婿凭什么继承?而且,这位鲍尔伴读的脑子从来就没有深思过,这时突然惊得背脊发凉,杨伟对莱恩总督家业的继承好像还从来没有在母星办理正式过户手续。
莱恩总督是子爵,杨伟一个外人要是没有和凯蒂-莱恩结婚又没有孩子要继承一个子爵所有的财产,按法理要到带着莱恩总督书面正式遗嘱到贵族理事会办手续。若没有莱恩总督的特别恩典,他还必须改姓莱恩,他才会是新的莱恩子爵。
这涉及基本的继承法,从奴隶社会到现代社会的任何时代,一个外姓人要继承别人的财产手续从来不是那么容易的,绝对是需要足够的证据支持的。况且,这还涉及帝国特有的《贵族法》。
杨伟心中恼怒,对布朗已经起了杀心,但是他又很快惊醒,他就算现在杀得了布朗,也不可能杀光所有布朗家族的人。就算杀光所有布朗家族的人,也不可能杀光所有的贵族群体。就算杀光所有的贵族,那也只是在把银河帝国弄成个烂瘫子,最后被银河联邦、星盗、自由商人集团吞并。
杨伟感到了一种就算他有超人的体魄也无法撼动的力量,就是世界秩序的规则,以前不去注重时,规则好像不存在他只是在一步步上升,原来规则一直存在。他的那些非凡机遇和光环就像是科幻大片的特效,当特效都去除之后,大家就能看到原来拍电影的方法还是演员们在严格地按照剧本在演。特效美术、音效、动感,技术大师会设计展开,会让画面无比宏大,让主角人品如恒星爆炸般灿烂,可是没有那些特效的话人们可以看到他首先必须是一个规则遵从者。
这种时候,他不敌布朗,一是因为杨伟地位不及,二是因为布朗还是顺着规则的,除非他地位及得上他,有力量来打破布朗主张的规则。比如,像原著一样,成了钟家女婿,借钟家的力量,钟家自然保他。
杨伟说:“莱恩总督,不,岳父临死前已经托负于我,这是整个兰西星系都知道的事。”
布朗说:“我看到过女婿临死前的视频,他只是托负你指挥兰西星系全军抵抗入侵的联邦匪军和星盗、让你好好照顾凯蒂,并没有说把所有一切让你继承。况且,女婿临死之时凯蒂还没出事,财产就是由凯蒂继承,女婿根本就不可能做出让你继承一切的遗嘱。凯蒂死于星盗之毒手,她没有儿女继承莱恩家族的家业,也没有遗嘱让你这个未婚夫继承莱恩家族。就算你真继承莱恩家族成为莱恩子爵,我布朗家的女儿当年出嫁时是带了丰厚的嫁妆,我女儿既然与莱恩女婿再无后嗣,那么莱恩家族的延续不应由不相干的布朗家族买单!我要收回属于我女儿的嫁妆,以及嫁妆这二十多年产生的利润。至于你能不能继承莱恩子爵的爵位,是贵族理事会的事,也与我布朗家族无关。”
杨伟额头冒出冷汗,一直以来,兰西星系的产业是他的根基,兰西星系等于是他的地盘根据地,如果按布朗家族所说,这一切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
杨伟忽然想到了星璇的话,不由得对她产生一丝感激:原来“朝中”已经早有人对他挥起大刀,此言非虚,而她所说的钟晋鹏看重他的才华,为他说话,看来也是真的。之前觉得在钟家宴会是照妖镜中的世界让他很郁闷,钟家人本身却是尊重他、没有歧视他的。但是与之相比,他到布朗家来三次,前两次被明显怠慢,这一次好不容易见了,这个岳父的岳父却是要把他的底裤都扒光。钟星璇提醒他朝中险恶,要小心应对,她虽然择偶标准高傲,心地却是善良的,他对美女总是容易往好的方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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