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扬着下巴指了指沙发。
随忆微微收了下下巴,“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陈慕白慵懒的靠在沙发里,双腿交叠搭在沙发前的矮桌上,衔了支烟也不点,痞痞的看着随忆,随忆平静的和他对视。
良久之后,“啪”一声陈慕白掀开打火机盖,点上烟深吸了一口,在袅袅升起的白烟后笑着说,“好。”
然后扬声叫,“送随小姐去隔壁房间休息,好茶招待着。”
随忆坐在隔壁房间里一直等着,一颗心一直提着,不上不下的憋在那里。房间里太安静了,安静到让她喘不上来气,她一直默默的祈祷,只要这个男人能平安回来,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再也不会拒绝他了。
可是当这个男人真的站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却退缩了。
门被猛然推开,萧子渊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脸轻松闲适的陈慕白。
随忆放在身侧的手攥得紧紧的,脸上却笑得风轻云淡,“既然你安全回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借着抵着沙发的反力站起来往门外走,步伐轻快。
靠在门边的陈慕白本以为可以看一出抱头痛哭的好戏,谁知竟然变成这样,他有些错愕,一转头看向萧子渊。
萧子渊依旧一脸的淡然,却浑身散发着寒意,不知道是刚从外面进来带着空气中的冷还是……
陈慕白正想着,就看到萧子渊忽然大步追了出去。
随忆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就再也坚持不住了,走了几步扶着墙走到拐角蹲下来,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萧子渊回来了,他是平安的,没有意外,他是好好的,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哭呢?
她狠狠地擦着眼泪,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直到眼前出现一双带着雪渍和泥渍的鞋。
他一向注意仪表,随忆虽然是学医的,但是她还是觉得萧子渊比她更有洁癖,大概他也是着急回来吧。
萧子渊伸手拉着她,“起来,地上凉。”
随忆站起来忽然扑进他怀里,萧子渊愣了一下,收紧了手臂。
她整张脸哭得红扑扑的,也没了往日里淡然的面具,乖乖的任由他拥着,萧子渊低头吻在她的发顶,一片清香,“别哭。”
随忆从萧子渊怀里挣脱出来,红着眼睛看他,“我那天说让你永远别回来是无心的,我没想让你回不来。”
断断续续的说完之后泪意更加汹涌。
萧子渊去吻掉她的眼泪,吻着她的眉眼,异常温柔,“我知道。”
随忆越哭越厉害,似乎要把一天的担惊受怕都发泄出来,最后萧子渊实在没了办法,怎么都哄不好,只能去吻她。
他的吻温柔和绵长,手臂在她背后轻轻的安抚着,随忆渐渐忘记了哭泣,情不自禁的开始回吻他。
萧子渊睁开眼睛瞪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看戏的陈慕白,陈慕白笑得得意,很快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随忆很早就醒了,转头看到旁边的人一脸祥和睡得正香,微微笑了起来。
起床后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着这个银光素裹的世界,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随丫头,今天这么早。”随母的声音里参杂着小朋友的欢笑声。
“嗯。”
“有话要跟我说?”
“嗯。”
“说吧。”
随忆沉默了几秒钟,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妈妈,请容许我自私一次,毫无顾忌的去追寻幸福,对不起。”
随母那边静了许久,“阿忆,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很久了。”
随忆挂了电话转身,看到萧子渊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她,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随忆站在即将升起的阳光里对他笑,笑颜如花。
她站在那里对着他笑,那是他见过最灿烂的笑容。
冰雪终于过去了,太阳照耀着整个城市,明媚,温暖,冬雪融成了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