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两个字,就像是给林晚音绝望的生活,找到了一个支撑点。
让她能不完全沉浸在丧子的痛苦中,开始思量铺子的事,琢磨怎么帮上女儿。
苏顺慈也看出苏清妤的用意,跟着附和道:“母亲,您什么时候能去管铺子。我管了几日,实在是力不从心。好些事想问母亲,又怕扰了母亲休息。”
林晚音哪能看不出女儿的深意,但是也知道,不能再这么颓丧下去。
“晚上你把账册拿来,不懂的我给你说说。”
苏顺慈点点头,贴心地说道:“嗳,我一会就差人拿来。”
苏清妤放心不少,母亲肯做别的,起码能分分心神。不至于一首沉浸在悲痛中,走不出来。
从榆树胡同回去后,苏清妤又去看了沈月。
沈月歪在床上,边上的丫鬟在哄着她喝粥。
从李云州传出死讯,沈月眼睛便一首肿着。见苏清妤进来,叫了声三婶,就又渗出了泪珠。
苏清妤叹了口气,示意身边伺候的都下去。
劝沈月,就不能用劝母亲那套说辞了。
苏清妤从李云州少时说起,又说到他和沈月之间的事。
两人就像在说着少时美好的回忆,即便痛彻心扉,脸上也都挂着浅笑。
“小月,你说若是哥哥还活着,回来看见你这样,该有多伤心。”
“退一万步说,就算人真的去了,你也得替他好好活着。你也还有别的亲人,总不能就这么躺床上哭一辈子。”
“这些日子,你没怎么吃饭,你祖母也跟你差不多。”
沈月靠在床头,泪眼婆娑,“三婶,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可是我忍不住。”
“我只要闭上眼睛,就是云州哥哥坠崖的场景。”
苏清妤掏出帕子,给她轻轻擦拭脸上的泪痕。
又吩咐人去拿冰块过来,包着帕子,一边帮她敷眼睛上的红肿,一边问道:“你之前给哥哥做衣裳,都做好了么?”
沈月摇摇头,“只做了一件春衫。”
苏清妤便轻声说道:“你继续做,做好几件衣裳,他就回来了。”
“若是……人真的回不来了,这些衣服也能随着下葬。他在那边,也冻不着。”
沈月听到人回不来的话,再次泪眼婆娑。苏清妤不急不缓地给她擦拭,又道:“就是我和你三叔,也会有这一天。总有一个人,要先行离开。”
“但是咱们都惦记着他,他就还活着。”
“早上我来请安,你祖母休息不好,脸色很差。”
“你好歹装模作样的振作起来,乖乖吃点饭,也让她放下心。”
沈月听苏清妤提起老夫人,心头涌起一阵愧疚。三婶说的对,她不能一辈子躺在床上哭。
若祖母真因为她,生病受罪,她就是沈家最大的罪人。
沈月深吸了一口气,又接过帕子擦了擦脸。
“三婶,我想吃点东西。”
苏清妤立马吩咐守在外面的下人,“端些热粥和小菜进来,清淡些,别做的太油腻了。”
沈月这些日子都没怎么吃东西,只能先喝些粥,养养脾胃。
怕她自己不愿意吃,苏清妤也陪着吃了半小碗。
庆元居伺候的人自然是精心的,小菜做的新鲜翠绿,都是沈月爱吃的。
苏清妤给她夹了一筷子青笋丝,上面撒了芝麻,点了香油,吃起来爽口又不油腻。
“这些菜都好克化,你稍微多吃些。”
“过两日,你搬到西院去住些日子。我吩咐人,给你熬点汤补补。”
沈月眼见着一张脸瘦了一圈,可老夫人这不好动荤腥。
“不了,云州哥哥去了,我这一年吃素,就算给他守孝了。”她说话的时候低垂着头,热泪滚落到粥里。
苏清妤眼眶酸涩,紧抿着唇仰头,憋回了泪珠。
“说守孝,还为时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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