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妤没想到陈氏会这么大胆子,若真如沈之修所说,人是有希望救回来的,那陈氏此举和杀人没什么区别。
参片那个东西,年头越长效果越好。她祖父去世之前,也是用参片吊了好几天的命。
见沈之修神情落寞,苏清妤安慰道:“三爷也别太伤心了,咱们查清楚真相,也算给父亲报仇了。”
她还是第一次见沈之修这样,心里止不住心疼。
又过了半天,沈之修再次开口,“我外放去襄阳府的时候,父亲并不同意。他认为我不该远离京城的权利中心,地方做的再好也不如京里。”
“我却一心想去地方上做点实事,有些事在京里是看不清的。”
“等我再次回京,就只能对着他的棺椁磕头了。”
“没见到父亲最后一面,是我最大的遗憾。我不后悔当初的决定,但是……每每午夜梦回,又都是父亲的责问。”
“清清,你说我是不是错了?都说父母在,不远游,我是个不孝子。”
此时的沈之修,不是位高权重的内阁次辅,也不是说一不二的沈三爷。他只是个失去父亲,又深感愧疚的儿子。
苏清妤紧抿着下唇,又仰头止住眼里的酸涩。
“这不是你的错。父亲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于你。”
苏清妤又用力握住沈之修的手,低头的时候,一滴泪珠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她佯装没看见,轻轻抱住了他。
首到沈之修神色和呼吸都恢复了正常,苏清妤才开口说道:“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但是母亲那边……”
他们想动陈氏,必须在老夫人那过了明路。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若是私下处置陈氏,就太便宜她了。苏清妤恨不得把宗亲族老都叫来,一起给她定罪。
沈之修揽着苏清妤的肩膀,“母亲那边是一定要说的,陈氏也一定要死。”
苏清妤又想起了之前一首没动的,厨房和采买那边的管事。借着这个机会,正好把内宅肃清了。
只是那个管采买的闫婆子,有些不好动。她是花嬷嬷的妹妹不说,最近还经常去逗老夫人说笑。
从香冬到马老大家的,她己经动了老夫人不少人。若是再突然动了闫婆子,老夫人那边的面子也有些说不过去。
再加上花嬷嬷是老夫人的贴身嬷嬷,虽说她动了闫婆子,花嬷嬷不能说什么,但是难保心里会有别的想法。
苏清妤又垂着眸子思量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看向沈之修。
“三爷陪我演出戏如何?”
“什么戏码?”
苏清妤凑近了些,低声说了半天。沈之修听她说完微微愣了一下,又轻笑出声。
“夫人这是拿我当挡箭牌了?主意倒是不错,还能顺带着牵出陈平惠的事。不然人家还以为我闲着没事,去查嫡亲嫂子呢。”
苏清妤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好,不然陈氏的事怎么爆出来,也是个问题。
次日一早,各院还没用完早饭,就都听到了西院的消息。说是沈之修早上摔了碗,动了大怒。
之后又有人传,说三夫人哭了半晌了。
就连在禁足的陈氏,都听到了消息。
一向规矩极严的西院今日也不知怎么了,这些事被传的绘声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