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什么?当个漂亮的闺女。娘,你咋不瞅瞅你的样子,你生得出我美兰姐吗?”小姑娘嘴里利索地顶了苏婆娘几句,“再说,你真生出个像我美兰姐那么漂亮的闺女,你就不怕我爹骂你给他戴绿帽子啊。”
“你这张嘴,你还是个女孩子吗?”苏婆娘大骂,“早跟你说了,不要跟在三姑六婆的屁股后面跑,你是个姑娘家,你得要面子,得要脸。”
小姑娘嘻笑地说:“娘,外头人都说你是三姑六婆里头舌头最长的长舌妇。”笑完后,她一蹦一跳地跑出去,任由苏婆娘在后头骂。
苏婆娘痛痛快快地将火气骂出去后又将手中的白布扔到地上踩了几脚,踩完后她又有些心疼,又将白布捡起来洗干净挂在竹竿上。
做完这些后她才想起这块白布是顺手给拿的。苏婆娘想:莫不是这白布是个好东西,只是这颜色不吉利,像死人穿的。
啊,不对。苏婆娘暗叫着,难道是给她家老头子的供品。
“呸呸呸。晦气晦气。”苏婆娘连呸了几声,抓起白布打算扔出门外。她刚打开门,她家汉子便挑着扁担回来了。
苏豆腐见自家婆娘手中抓着一块布便问:“手里头拿着什么?”
苏婆娘说:“一块死人布。”
“我看看。”苏豆腐进院子将扁担放下来,将苏婆娘手中的白布拿过来细瞧。“倒是块好布。收着,别扔了,过几天我家舅舅孙子满月,正好做块尿布。”
说到这苏豆腐抱怨起来,“菊花都十岁了,你这块田咋就死活出不了庄稼啊。”
苏婆娘一把将白布抢过来骂着:“谁让我摊上了你这头老牛。”
几日后,苏豆腐带着自己婆娘和女儿去了舅舅家。
苏豆腐的舅舅叫施大柱。年轻时跟人在外头走商。他运气不太好,做了几年亏得一塌糊涂,后来便收心了在西陵县开了间杂货店,老老实实干了几年又娶了县中孔家大户的丫鬟,十几年下来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去年孔家的老太太也不知怎么地就瞧中了他家儿子,做了回媒人,将身边一三等丫鬟小满赐给了施大柱的儿子施路,今年孙子就落了地,喜得施大柱整日乐呵呵。
满月酒做得很热闹,施大柱很欢喜,他家婆娘也很欢喜,施路也欢喜得紧,唯有他家的儿媳妇小满正对着自家汉子抱怨。
小满拎着苏豆腐送来的白布挖苦他:“也不知道你儿子这个表叔是豆腐脑卖多了把人也当豆腐脑卖,这是个什么玩意儿啊。男人的破腰带,他也拿得出手,说给咱儿子做尿布,他就不怕那尿味儿熏坏你的宝贝儿子。”
施路心里不爽,反骂着:“孔家老头子的尿骚味你都接住了还接不住一块尿布,也就我这么个傻子才乐意当你家主子的接盘侠。呸!什么破烂玩意儿啊,明日你自个儿去孔家拜祭老太太,老子我不玩了。”
施路麻利地离开了。小满看着他的背影偷骂:“烂痞子,活该当接盘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