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再过会儿李大郎便睡着了。
李霸王看着李大郎的睡脸对李大郎婆娘说:“侄媳妇,这么一闹,他的花花肠子也该闹没了。”
李大郎婆娘狠狠扭着李大郎的耳朵,“这没良心的冤家,这几天都被狐狸精给迷得连自己姓李都忘记了,还嘟嚷着要做戚小牛呢!。”
李霸王嘿嘿一笑。
第二日张生一行人便离开了府城。依然是马夫驾车,张生夫妻两人带着武儿进入车厢,李霸王则躺在车顶酣睡。
马车行了几个时辰后,张生与马夫父子俩告别后搂着武儿与自家婆娘回到了家里。
一个月没回来屋子里爬满了灰尘。张生婆娘拎着个水桶,水桶里放着几块抹布。她一边捞起抹布将水拧干一边对张生说:“你抱着武儿,别让他又淘气。上回也不怎么的把炖鸡汤的罐子砸碎了,幸好人没事。”
张生抱着武儿逗他:“你娘在说你淘气。”
武儿不理张生,嚷叫着:“爹爹,我要挖铁牛。”
铁牛是一种爬在树上的昆虫,全身黑乎乎的,两只触角又长又粗。小孩子最喜欢把铁牛挖出来,数着一截一截的触角,每一截代表一岁,四五截就是四五岁。
张生小时候玩过,他不太喜欢,他更喜欢在午后用网子捕知了。
“挖铁牛,挖铁牛去了呦。”张生抱着武儿转身来到一棵树下,他先将武儿放下再从树洞里挖出个铁牛让武儿玩。
武儿将铁牛放到石块上,拍着手掌叫:“提石头,提石头。”叫了几声后,又数着铁牛头上的触角,“一,二,三,二,三。”
张生无所事事地站着一旁,他看着自家婆娘忙着打扫屋子便叫着:“娘子,要不要我帮忙?”
“你看好武儿,别让他淘气。”张生婆娘在屋里头叫着。
“哎。”张生应了声,转头看着武儿。武儿正在地上催促铁牛往前爬,嘴里头还嚷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张生又无聊了,眼睛往围墙上一看,啊,一条男人的腰带挂着上面。
张生有些好奇,搬来梯子将腰带给拿下来。他拿在手中看了几眼后就将腰带给扔在地上。
突然一阵狂风吹过来将腰带不偏不倚地吹到隔壁李银儿的竹竿上。
此时李银儿正在屋里头睡觉。她家的汉子丁大郎今儿突然早回来了,一推开院子就瞧见竹竿上晾着一个男人的腰带。
丁大郎气坏了,他一手抓着腰带一手举着扁担冲进卧房将李银儿给打醒了。
丁大郎怒喝着:“你这妇人,是不是又背着老子偷汉子。”他将腰带甩到李银儿的脸上,“说,谁是那奸夫?”
李银儿哭泣着:“我好端端的在家儿睡觉,哪儿来的奸夫?你莫要冤枉我了。”
“又在狡辩,你还在狡辩。”丁大郎举着扁担怒打着李银儿,“不要脸的骚货,骚味儿骚了几十条街。老实交代,是谁偷了你?”
李银儿哭嚷着说:“我好端端的当你的贤惠媳妇,你怎么又怀疑我偷汉子。我李银儿当初嫁给你图啥?不就图你这个人,若我真贪好汉子,我干嘛非得嫁给你这么个穷酸鬼。呜呜呜呜。”
“你这婊妇说的话信不得,拿老子当猴耍。老子不是那种被人灌几句就醉得分不出东南西北的孬种儿。说,究竟谁是那奸夫?”丁大郎举着扁担将李银儿打得皮开肉绽。
不得已李银儿乱说:“不是我,相公,不是我,是隔壁,是隔壁张生婆娘偷汉子,被我发现了,她就哭求着让我放过她。”
“这腰带又是从何而来?”
“有次,她偷了汉子差点被她相公给发现了,她偷让着让我给她空出房间,让她在咱们院子里偷情。这腰带是前些日子她找的个新相好给落下的,也不知怎么的我把它给收起来了,然后又想着趁张生婆娘回来把腰带给她。没想到,你。”李银儿吞吞吐吐地说,“你就回来了。”
“真个儿是这样?”
“真个儿是这样。相公,我要是偷汉子,我会蠢得把汉子的腰带挂着竹竿上晾干吗?”
“真个儿是张生那婆娘偷的汉子?”
“真的,真是她偷的。她经常偷汉子,趁着她家官人不在家,有时候一偷就是几个,这边一个那边一个,我还得帮她打马虎眼。我也不乐意,可,她也是我干娘的干女儿啊,怎么说我这个当姐姐的不能让她被自家相公给休了啊。”
“那你说说这汉子是谁?”
“是……是……是镇上一个新来的公子哥儿。他瞧中了张生婆娘,然后……然后……又摸着个媒婆……然后……再然后……两人给勾搭上了。”
“真有这事?”丁大郎还是不信。
李银儿捡着腰带递给丁大郎看,“相公,你瞧瞧这布料是普通人家能有的吗?这是上好的雪丝布,府城才有卖。“
丁大郎细细地摸着腰带,感觉又滑又嫩,像平日里他喝的豆腐脑。他心里有几分相信,但嘴里头又逼问着李银儿:“这公子哥儿呢,住哪儿?你说清楚。”
“住……住……”李银儿绞尽脑汁地想,“就住在咱们镇上最好的客栈里。”
丁大郎半信半疑地将腰带抓着手中,他决定第二天去客栈打听究竟有没有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