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白尘看着她神伤,又不知如何相劝安慰。
过了很久,兰昭才坐回席上。
他原不想此时说,可又不得不讲。
“当年的事情若是京中的指令,你一定还在名册上。周扶屿这个名字不用为好。”
兰昭道:“即便如此,暗杀是密令,必不是官府名册。”
他不言。
她又道:“我不用原名便是。”
似是忽然想起什么,白尘又问:
“此事可有旁人知晓?”
“不曾。今日一天,我只对丫鬟说过十二字:可以收了,请让一让,别跟着我。”
白尘笑了。
她又道:“我记不清那黑衣人的模样,可是如果再见,我一定能认出来。”
当年,她刺了他一剑,可是他并未害她姓名。
她一定要问个究竟。
白尘正襟危坐,认真起来:
“你作何打算?可是要查当年那些人的身份?”
兰昭道:“不仅如此,我要查出当年的真相,查出我周家藏在暗处的仇人。”
白尘无话可劝,他亦理解她的想法。不过,这一席话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计划。
与其看小昭在危险的边缘游走,不如让她安全地待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走进黑暗中来。
说话间,有丫鬟路过,朝湖心亭望了几眼。
兰昭低声道:
“他们不是你的人,我说的可对?”
果然。伶俐如她。
所以究竟怎么做得自然,还要从长计议。
“你究竟是做什么的?为何白日里丫鬟称你为大人?”
白尘尚未想好作何解释,加之现下兰昭情绪激动,时机不对,他便为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敷衍道:“若有朝一日你能保护自己,我自会奉告。”
说着,便要先行离开。
“那要如何才算呢?”兰昭见他要逃离现场,追问起来。
“如若赢了我,便算是了。”白尘没有回头。
夜晚,书斋里灯火通明,修长的手指轻抚琴弦。
忽而,烛火闪了一下。
白尘微微侧头,一手护住瑶琴,另一手轻轻扶住案角。
兰昭推掌过去的时候,他早有准备,轻松闪躲开来。第二掌一出,他侧身便捉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你的功夫竟无半点精进?”白尘脱口而出,方开始担心会惹她不快。
他从来心有傲气,行事不羁。可是面对她,却是心细如毛。
兰昭脸上一红,挣了几下,道:“你弄疼我了。”
他赶忙放手,小心地在一旁打量她。
兰昭走到他适才坐的位置坐下。
白尘递了茶盏过去,兰昭却不肯接。
“你生气了?”他试探道。
“我不生气。”
白尘微微一笑:“让我来猜猜,你原想偷袭于我,却中途改变计划,适才取走我怀中信笺,可惜藏的不好,右手来接的话,怕要掉出来。”
“此言不虚,”兰昭轻轻眯起眼睛看他,“想不到被你发现了。”
“若我是你,我会先打开一看。”
白尘将杯盏拿到自己面前,不紧不慢地喝了起来。
“这是何物,有如此厚?”
她低头将其中的羊皮纸取出,小心展开。
“这张乃是京中舆图,三日之后,若你能记下此图,我便带你去一个地方。”
“此乃密图,你从何处得来?”
“金陵城少有秘密。”
他如是说。
兰昭不会想到的是,这张舆图,在以后的日子里,会成为他亲手毁弃他们之间的一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