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画板。
鼓胀的泡泡糖已经充斥了整个房间,压灭了房间中间那堆火焰,吞噬了高吊在火焰上的那两个家伙。
我看着洞开的房门。
房门外,就是那间富丽堂皇的房间。房间里,胖子、老钟还有梦破全都因为墙上的油画突然被撕开一个大口子,看过来。
我只要迈出脚跳下去,就能离开这间该死的牢房了。
“帮帮我!”
老画师冲着我喊道,身体被鼓胀的糖衣粘住,动弹不得。
你们就光顾着看。就不能过来帮帮我,把我弄出去!
我瞥了一眼老钟和梦破。
我的身体,还乖乖站在梦破身边,乖得像个乖宝宝。
我向前一步,用力拉住老画师,拼力向外拽着。
我在画像中的牢房里,呆了很久了。
可是对于房间里的人来说,不过是转眼的瞬间。
墙上的画像毫无由来地被撕开一个口子,老钟和梦破全都转过头过来。接着梦破就发现,把她一直挽在胳膊上的我,竟然出离了。
我有身体。
梦破给我缝的,一件粗糙破烂的皮囊。而且还被割掉了丁丁。
用梦破的话说,反正我也用不着。不过我倒是觉得,她肯定在这件事上受过伤,所以才格外憎恨男人的这个东西。
当然这只是我的胡乱猜测。作为同事,在梦破背后嚼她的舌根不厚道。而且我也不是乱传八卦的人。
但是你就不好奇,能惹得梦破这样的绝色美人伤心,该是怎样一个家伙。有潘安宋玉之貌,长卿子建之才?
又或者
好吧我们先放下一颗热爱八卦的心,办正事。
我的身体,一直老老实实站在梦破身边。梦破却没想到,我的魂魄已经被胖子给关进那副画里。
梦破一个箭步冲过来,胖子还想出手制止,老钟转过头看向胖子,一双眼睛里冒出难以抑制的怒火。
胖子一下子,呆住了。
事情已经败露,胖子若还不收手,那就真是要跟老钟撕破脸了。
而胖子,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老钟撕破脸。
梦破冲到墙边,猛地一把撕开墙上的画像。
我紧拽着老画师,老画师怀里抱着画板,已经被鼓胀的糖浆,死死顶在了墙上。
退,已经无路可退了。
黏稠的糖浆粘在我的身上,我的脸上,粘住我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毛发。甚至,顺着我的汗毛孔,侵浸进去,进入到我的身体里。
你这是要干吗,非逼着我吃你?
不管你的颜色有多难看,味道有多古怪,可你还是一大块糖。
让我一次吃这么糖,还不得吃出加号来。万一得了糖尿病,我没医保看病可没人报销!
我还想挣扎,可是已经没了能够挣扎的空间。
我的身体内外,充满了胶黏的糖浆。
老画师曾警告我,千万别让那条三头蟒咬到。因为它专门吃我们。
老画师的意思是,这家伙专门吃我们这样的,魂魄。
我、老画师、还有之前被高吊在火焰上的两个家伙。都是没有外面那具皮囊的魂魄。
我的身体,留在了房间,在梦破身边。
而那条三头蟒,或者那团稀软的糖浆,能够粘住我们,包裹浸润我们,直到把我们变成黏糊糊的糖浆,变成它的一部分。
所以牢房外传来阵阵嘶吼时,那两个家伙和老画师,脸上无不露出惊惧。
因为那意味着他们的末日。
这一刻,也成了我的末日。
虽然并不甘心变成一滩糖浆,可是我已经束手无策了。
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化。在变软,在变粘,在变甜。
就在这时,响起轰隆的一阵响。
我背后的那面牢房墙壁,轰然坍塌。
我和老画师,被梦破用力拉了出来。从牢房里,从那幅画中。
我浑身上下,沾满了黏糊糊的糖浆。稀软的糖浆顺着我的嘴里,鼻孔里耳道里,甚至每个汗毛孔流出来。
我能看见我的身体,就站立在沙发旁。可是我瘫软的身体,根本无力爬过去,回到我那具身体里面去。
梦破看着我,看着我身边的老画师,突然蹲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