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西南边陲多羌夷,匪患自古便难平,岂能完全归罪于刘益州。臣请陛下查明此事,再做定论。”
其他宗亲一脉的官员自然不甘示弱,相继附和,摆出一副和袁氏分庭抗礼的阵势。
刘协不动声色,依旧不表态。宗室和袁氏相互斗法,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场面,他可不想错过。再说,他想要的,并非刘焉的性命,亦非褫夺刘焉之职。
毕竟,益州地势险要,若是刘焉被议罪,则袁氏将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袁氏本就有不臣之心,若是再得益州之地,那不就如虎添翼!若是袁绍在部下的撺掇下,割据自立,他刘协岂不是开门揖盗,徒惹他人笑话。所以,他想要达到的目的便是袁绍和刘焉斗而不破。
谁曾想,刘焉竟然如此耐不住性子。袁绍仅到蜀郡任职不过两月,他便派青羌兵直接袭杀袁绍。
这种手段实在是太过低劣,根本不符合刘焉的一贯做法,反使得刘协有些措手不及。
朝堂众臣争执虽然激烈,但也时刻注意着刘协的举动。当他们发现刘协如塑像般不言不语时,争论的声音便慢慢地低了下来。
待大殿内恢复安静,刘协这才耸起腰身,环视左右,朗声道:“诸卿之言,朕悉知之。不教而诛,是为虐也。教而不诛,是为昏也。
今蜀郡出现匪患,以致蜀郡太守袁绍遇袭,益州牧刘焉难逃其责,削其阳城侯之爵。朕将遣使查明匪患滋生真相,益州牧刘焉应当予以配合。待真相水落石出,再予定夺。”
昨日,刘协从袁隗处得知袁绍受伤的内情,今日他自不可能被袁隗牵着鼻子走。因此,在认定袁绍遇袭一节,他说的比较含糊。
至于益州牧刘焉的罪责,他不可能仅凭言辞而定,事后定会派遣朝臣去查明相关的罪证。
这亦是刘协给予刘焉自辩、自证的机会。若是他不能扫清首尾,被人查出罪责,那刘协自不会手软,无论是定罪,还是罢官,总有一款适合他。
毕竟,这样的蠢人,是难以和袁绍相对抗的,还不如早死早腾出位置,他好派人能人与袁绍抗衡。
听完刘协的圣裁,袁氏一党的官员均有些失望。他们没料到,陛下竟然如此护着刘焉,颇有种轻拿轻放之嫌。
而汉室宗亲一脉闻言,却面露喜色。若是刘协不问青红皂白,听信袁氏一党罗织的罪名,先将刘焉削官罢爵,那将会对宗室一脉造成沉重的打击。而刘焉呢,也很难挽回清誉。如此想来,陛下还是心念宗室一脉的。
朝会紧接着还商议了各郡上报的灾情,以及边疆出现的骚乱等,刘协皱着眉头听完,便要求尚书令荀彧妥善处置,随即他便退了朝。
众朝臣看着俊秀朗逸的荀彧,心中满是羡慕。
自刘协亲政以来,他对荀彧的信任和倚重,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尚书台也成为众多官员趋之若鹜、心向往之的官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