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将他拉起来:“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许杰赶紧向外面吩咐:“准备酒宴。”
杨广直接阻拦:“这倒不必,不过告诉下人,从现在开始,不许任何人再见你了,也不得将本王来访事说出。”
许杰立刻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连忙出去安排吩咐。
再进来的时候,亲自端着茶水茶汤。
“你也不必忙,坐下来回答我几个问题。”
“微臣尊令。”
“但我告诉你,我问你的事,关乎到江南半壁江山,你必须如实回答。回答完我之后,你必须就当我没有来过这里,不要将我的行踪和你回答的问题,透露出半句风声。因为那会关乎到整个江南官场,关乎到你的身家性命。”
这么一说,就说明这事情更加严重了。
不过许杰眼前却一亮,因为他已经预判出,晋王要问自己什么了,这也正是自己想要说的。于是就站起来告个罪,直接转进了里屋密室,不大一会儿,拿出了一摞厚厚的账簿,小心的放在了杨广的面前:“微臣猜测您要问的。现在,我所掌握的,都已经在这里了。”
杨广就将手放在了这一摞账册上,然后用眼睛盯住许杰的眼睛。两个人就这样凝视了好久。
最终杨广开口:“这东西还是先放在你这里,好好的保管,将来必将有用。但现在我时间紧急,没时间仔细看,现在也不能捅这个马蜂窝的时机。我就问你一句话,常平仓里储存的粮食,能够二百万河工,以现在这种半饥半饱着的量供应,能供应多久。”
许杰很失望,但还是快速回答:“运到大堤上的粮食是半饥半饱,但出库的粮食,却是足额,还外加额外的以工代赈人工使费,可谓数目庞大。”许杰还是心有不甘。
杨广苦笑:“他们是借我的这个令旨担当的机会,在填平他们的窟窿。这是在让我替他们背黑锅啊。”
“那王爷就这样让他们利用了您?”许杰想用激将法。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江宁仓廪关乎到关中长安的粮食供应。现在这里是这样状况,一旦关中有变,万一关中发生兵火灾情,而这里却拿不出粮食来,那天下危矣,王爷不可不查啊。”
杨广无奈:“即便是那样,但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我们必须顾着眼前,一旦我接了你的这些东西,对长平仓的事做个动作,那最先崩溃了的,就是这场百年大灾。所以,请你原谅,不是本王不敢接不想接,而是局势让我——”
然后意味深长的看着许杰:“局势,让我们必须隐忍。”
“隐忍到什么时候?”
“隐忍到这场大灾结束,局势可以让我们做些什么的时候。”
许杰更加钦佩了这个晋王,他不是一味的没脑子的暴烈,而还胸有大局。
“本王再问你一次,长平仓能坚持多久。”
“如果按照这个量计算,最多只能坚持7天。然后就彻底的断粮了。”
没有惊讶,反倒松了一口气。
七天,还来得及。
站起来:“多谢你为国真诚。好好的保住这批证据,待有用之时公布出来,同时孤王保证,即便是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保你性命无忧。”
许杰默默的躬身感谢。
杨广站起来,拿起了草帽,阿柔帮他穿上蓑衣:“孤王现在就走,我得为这样的结果继续奔忙去,我得给两百万河工民夫,近千万灾民讨饭去。”
听到这话,许杰没来由的眼圈一热,无声的冲着急匆匆而去的杨广的背影,一弓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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