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静坐,李宅成很快进入了状态,甚至没经过多少时间,他就进入到一种只是听闻却从未体验过的状态。
他逐渐地忘记了空间,忘记了时间,又忘记了自身。
熄灭了一切流窜的念头和思想,最后他忘记了自我。
在忘记一切之后,在那空无的状态中,他感受到了喜悦自心间升起。汹涌而出,实实在在,满溢心房。
伴随着喜悦,他也感受到了存在,感受到了“我”,感受到了“我”的存在,这种存在又是喜悦的来源。
他感到了他与这世界的契合,他肯定了自己是存在的,是一直存在的,是本来就存在的。
所有的虚妄、迷惘皆被拨开,所有的空洞皆被填满。
不仅仅是宁静与祥和,而是与生俱来,生命本身就拥有的喜悦,本身就存在的真实,这是宇宙本来就赋予众生的礼物。
一阵光出现在李宅成的意识里,似乎他早预料它会出现,又似乎从未知晓它会来。
他没有因这光的到来而有任何惊讶,也不因它突然地闯入而有丝毫愤怒。
这阵光如同一位似相识又似乎从未认识过的朋友亲切地来访,又像一位顽皮的孩子,突然到来就黏住了他,缠着他不放。它又如同一位母亲,有着温暖的怀抱包围着他,带给他喜悦、活力和生机。
李宅成感受到了它的牵引,他跟着它前往它要带他去的方向。
没用多久,或许应该是一瞬间,他就看到了一个光点。
光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知道了它就是终点。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知道了它就是那个朋友、那个孩子、那个母亲,也是那阵光。
光点才是正身。
李宅成感觉光点在缓缓增大。
他看着它在这里,又或在那里,不确定是在哪个空间的哪处,也不确定是在哪个时间的哪条河流上。
但李宅成觉得它离他很近,似乎就在一处。他挨着它,它也挨着他,又似乎重叠在一起。
光点在变大,一直,很慢但很坚实地。它增长到似乎豌豆大小才停止。
然后,它不再增长,但它好像开始变得结实,不断地。越发结实和厚重,越发润泽……
不知过了多久,李宅成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关注已成为小光球的光点。因为他感觉自己似乎膨胀了,似乎被某种东西弹出了,他似乎穿过了窗户来到了广场上。
一些奇妙的声音吸引了他,他细细地倾听。他听到了细细的风声,风声清晰地拂过他耳畔,拂过他心里。
他听到了树木发芽的声音,滋滋地、滋滋地,树芽儿努力地要张开芽苞。
他听见了冬眠的动物醒转,慢慢扭动身体发出的轻微脆响,似要恢复活力,离开巢穴。
他又听见了冬眠的昆虫,摩擦着爪子和翅膀发出的沙沙声,似要爬出洞穴,伸展自己。
他还听见了周围密密麻麻的微小生物,它们发出非常细小的欢快的声音。
但正在这时,一个冷厉的、邪恶的,充满了憎恨的、毁灭的、阴毒的气息从远处急速靠近。带给了李宅成如同瀑布倾泻般迅速增强的巨大压力。
李宅成的知觉立刻缩回了身体,他走下床,来到窗前打开窗户。一个黑影正站在雕像旁,浑身不断扭曲着,身上的黑暗一团团地涌动着。
它像人又不像人,浑身漆黑,比雕像隐藏在月光后面的背影更黑,比雕像的阴影更暗。
月光照不透它,甚至照在它身边放佛被它吸走似的。
它没有影子,孤零零地挨着旁边的雕像,却比雕像的背影和阴影更为幽暗,连窗户里透出的灯光照在地上的反光似乎也因它变得微弱。
如同一盆冷水立即从头浇到脚,李宅成立刻打了个冷颤,入静结束后的内心宁静状态一下被扰乱。
他感觉黑影正在看着他,虽然黑影没有像眼睛一样的东西,但李宅成就是知道它在看着他。
黑影突然向他靠近过来,速度不快,但却带来了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李宅成一下绷紧了全身的神经,精神高度紧张,脑海里一片空白。
恐怖和危机感如同山崩海啸般迎向他,他本能地聚集起自己全部的意志力对抗。
似乎有什么被触发了,一股“光”出现在他脑海,照亮了他的意识。突兀地,温暖的,持续不断地,又迅速布满他全身。
黑影似乎犹豫了,它停顿了一下,但又向李宅成慢慢移动。李宅成本能拼命地催动某些东西,他体内流动的“光”更浓厚了,溢出体表,并形成肉眼可见的微弱光晕。
黑影似乎被惊到了,它退后了,又突然转向迅速地朝广场左边中间的房子逃去。在到达房屋门前时如同水幕般从门缝里收缩着钻了进去。一阵凄厉的猫叫声响起。
之后没多久,房子靠右的卧房窗户亮了起来。
李宅成彻底清醒了,恐怖感犹在,冷汗已浸湿内衫。
他在窗前呆愣了一会,一阵冷风让他打了个寒颤。他不由担心起村长,黑影进去的房子是村长家的,村长和他老婆在里面。
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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