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讽刺啊,前一秒她还在说那是一个再也不可能出现的人,这一秒,他就出现在了那一片开得耀眼的凤凰花树下。
他的头发被人群挤得有些乱,不经心地甩过鬓颊,瘦削的脸庞冒出了些许的胡须,还是那样一双剑眉,看起来却总是很柔和,他侧身站着,听旁边的女孩说着什么,星眸里透着专注,丰润的嘴唇抿着,似是无声的回应。
他笑起来的时候,真像是好天气。
顾予茗滞了呼吸,立在原地,即使他侧对着她,她也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那就是他。
因为再没有这么一个人,看他笑,会轻扬唇角;看他皱眉,欲以身代劳。(简祯)
旧年的记忆像极了一个巴掌,每当她记起一帧就挨一个耳光。(木心)
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呢?是在医院,自己对着他说,她在努力。
可是,为什么,对着小竹,她居然一点心动的感觉都没有?
“咚”地一声,手上的花盆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她用尽所有力气铸成的心墙,她所有的平静和伪装,顷刻间轰然倒塌。
人群丝毫没有因为这样的事故而有所凝滞。
“抱歉。”顾予茗回过神来,迅速地蹲了下来,手里抱着琼树枝哭。
不要看见我。
“没关系的。”何幼青全然不知地安慰,接着开始中文系特有的掉书袋:“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且以永日,得未曾有嘛。”
“我会赔。”她说完,丢下了手上的树枝,飞快地消失在了人群中。
这世上有些事情是可以偿还的,可是有些,究其一生,无论是钱,是命,还是情,一旦欠下,就是永恒的罪孽,留下不可痊愈的伤口,终其一生都无法再复原。
当真是,且以永日,得未曾有。
柳秋似乎非常喜欢温热带展区,他们在凤凰花树下面停留了很久,祝长庚听柳秋讲笑话,得体地陪着笑。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渐渐少了些,他们这才发现,不远处的迎春展区,一盆迎春形状惨烈地躺在地上。
“真是没素质!”柳秋走上前去骂道。
“也许是无心之失吧。”祝长庚很淡定。
柳秋又站起来,高跟鞋却无意间踩上了那土旁边的树枝。
“别踩!”他下意识地出口。
女孩啊了一声,连忙挪开脚步。
“祝同学,只不过是枯柳枝。”柳秋埋怨,觉得那树枝上沾着泥土的白色小花真是丑陋。
“是琼树枝。”祝长庚好不嫌弃地拿起了树枝,若有所思地转着。
看着琼花,他不可控制地想起了她。
上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呢?是在医院,那个时候他说,他也会努力的。
接着盯着柳秋,良久。
如果他连一句再见都不曾说的话,要怎么才能开始新生活呢?
于是抛下了那根枯树枝:“枯都枯了,琼树枝柳树枝又有什么分别呢?”
陪着柳秋继续看展的时候,他暗自下定了决心,他要去见她,至少要弄明白她到底好不好,他要她了无遗憾地在去开始新的生活,这样自己才不会一直愧疚于那句没说出口的喜欢,这样他也才能接纳身边这个或许会是贤妻良母的女孩。
年少时候的爱恋,总会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冲淡,他不要自己保有遗憾,只有这样,他才能彻彻底底地忘记这桩爱情,将它陈于湖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浮木漂在心湖,永不安宁。
在园圃看到琼花的那一刹那,祝长庚嘴角扬起一丝悲凉的笑,他和阿茗共同的青春,以他的吻作结,也终将会以他的表白走向死亡。
他会隐藏起他所有的情感,说一声你好,再说一声再见。
然后,就这样,超度他的爱情。
一向习惯了期末才临时抱佛脚的顾予茗最近开始一反常态地开始整日整日地呆在建筑系大楼里自习,自从在花展上看见祝长庚之后,她的心思就不可控制地开始狂乱,上了大二之后,他们已经开始着手画建筑草图了,可是她从小美术就不好,看着手上的建筑草图,只觉得更加绝望。
就连关景也觉得她变得很奇怪,一向是唧唧喳喳的性格,自从从花展回来之后,就连食堂也是不大愿意去的,整日就闷在寝室和建筑系大楼不出来。
“阿庚是谁?你男朋友哦?”一旁的章全出声让顾予茗回过神来,她这才发现,她粗糙的建筑草图上,写满了‘阿庚’两字。
“不是不是,我乱写的。”顾予茗蹩脚地解释着,连忙用橡皮擦掉。
“班长,上次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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