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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你心里,那个小竹就是祝长庚该有多好。”
而不是谁都无法替代他。
怀中的女孩动作明显停滞了一秒。
“要是你喜欢那个小竹有多好。”他嗟叹,这样他就不是在她的过去较劲,这样他就不是在和她的十几年执着较劲,这样他就不是在她的放不下较劲。
这样他就不是在她的心较劲。
他不甘心于这样的平静和永远的被动防守,或许,他就可以和她撕破脸皮;或许,他就可以逼她正视自己的心。
然后,幸福。
“我可不想和幼稚得可以当我女儿的人抢男友。”顾予茗感慨着,全然不顾地拉起沈亦则的手,开心地感慨道:“阿则,我们真是有默契,你看那个乔仁竹,看见你摸那个何幼青的肩立刻火冒三丈,不像我,就知道你相信我不会变心的。”
沈亦则在后面,黑暗中看不见他的表情,半晌,只听见他悲凉的自嘲。
可是,你的心属于我吗?
周三,《古建筑概论》课上,关景终于和顾予茗坐在了一起。
“都说了我和小竹是上下级关系,人家现在正忙着和女友腻歪,怎么会跑来上这种课。”顾予茗受不了关景在一旁的旁敲侧击地问为什么乔仁竹不在,索性告诉了她真相。
“阿茗,我平时对你不薄,你难道不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吗?”关景在一旁将铅笔捶得咚咚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顾予茗无奈:“好景儿,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可是,人家很早就互相喜欢啊,就差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了。”
“凡事讲个先来后到嘛,你来太晚了!”接着补刀。
关景用橡皮大力擦着纸张,低吼:“人家没捅破窗户纸关你屁事,你为什么要手贱帮人家捅?!”
“就顺手啊。”顾予茗咕哝,为了转移话题,迅速开始谈论起帅哥。
“对啦,你招新那天有没有看见那个传说中的计院大帅哥啊?”
关景皱起眉头:“别提了,走到一半就被章全那个麻瓜捉回去给那一群小大一到处乱看。”
“能不能用词文明点。”顾予茗羞赧:“什么叫‘到处乱看’,很"seqin"哎!”
“很正常啊,我对帅哥还不都是到处乱看。”关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接着神秘地接近顾予茗:“不过我有打听到,先前都传他是gay。”
听到这个字眼,顾予茗浑身不自在,听说孟柏最近还在国内,所以怪不得最近自己都不见他人影。
于是很有经验地摇头:“据我所知,越像gay的越不是,反而会喜欢女生的倒有可能是欲盖弥彰。”
接着努努嘴,手上的这个斗拱怎么都研究不懂:“不过都疯传信息系不是怪咖就是基,也正常啦。”
“听我认识的学妹说,招新那天还活泼可爱的,结果到了私下里,虽然也是一副温柔翩翩的样子,可聊天的时候只会谈代码代码什么的,其他什么都不会。”关景一脸惋惜,长这么帅一张脸,结果这么呆。
“那就是又是怪咖又是基咯!”顾予茗总结精辟。
“可是我还是不死心。”关景仰天:“听说连外文系高冷女神也心动了呢。”
“一行代码一首诗,绝配绝配。”顾予茗继续敷衍,斗拱真是个精妙的东西。“听说他还超级会打lol,而且那天确实迷倒了一大批妹子呢!我也有拜托她们帮了报名计算机协会!必须要看看庐山真面目……”
关景继续滔滔不绝,可是身边的女孩已经完全没有了反应。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关景不满,接着悲伤的想起顾予茗那个f大帅气的医学院男友以及乔仁竹已经被抢走的事实。
“有有有!”顾予茗立刻谄媚的笑,开始研究斗拱的肢解图:“那什么怪咖基,叫什么名字?”
“名字很文艺。”关景得意洋洋:“叫……”
“顾予茗!”顾予茗惊惶地抬头,是周妖女嘹亮的声音。
“到!”顾予茗伸手,站得太快,腿重重碰到抽屉肚子,顾不得喊疼,恭敬地拿起书:“老师,我绝对没有带任何不该带的东西,书,铅笔直尺橡皮擦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周妖女眼镜依旧反着光,没有让顾予茗坐下去。
“斗拱是中华艺术建筑史上的瑰宝,常见于南方寺庙以及日本京都,做工精巧奇特,现存斗拱的研究,多依赖于后人整理和实地考察。”顾予茗抱着书本飞速念着,以此证明自己在听讲。
“你弟弟呢?”周妖女却问。
“他……”乔仁竹很聪明,跟着她一起上课,最后都能和周妖女一起辩拱形桥的利弊和赵州桥的名过其实。
“报告老师!”关景举手解围:“他死了。”
接着在自己日记上那个记满帅哥姓名的一页重重地在乔仁竹名字上画了个大叉。
而那个没有被说出口的名字,那个人,像是某首歌里唱的那样,是个南国孩子,有着不能缚的性子,身上披覆了寓言却浑然不知,奔跑着,忘我着,快乐悲伤都放肆,连阳光也不愿阻止。
终究是不能朝仰的远方。